153、格雷西(1 / 2)

聽起來,似乎是這麼一回事——不都是為了睡覺嗎?又不做什麼。

但一個是沙發,一個是床……重鋒被少女的手指撩著掌心,她像是玩上癮了一樣,時而打圈,時而用指尖輕撓。

重鋒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收攏,卻又重新攤開。

癢,很癢。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能忍受傷痛,卻有點受不住這輕柔的撩撥。

哪怕他手上有繭,理應能抵擋一點,可那點撩人的微癢仍是穿透皮膚,融進他的骨血裡,重新喚醒了那股躁動。

重鋒終於忍不住裹住李瀟瀟作亂的手指,李瀟瀟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純良無害,甚至目光裡還帶了點不解,像是根本不知道她這幾下撩起了多少火苗。

“還是……”重鋒看著她,眼底暗湧流動,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還是不一樣的。”

他掌心滾燙,握得不緊,卻用了巧勁,李瀟瀟掙脫不開,乾脆不掙了,眨了眨眼,漂亮的瞳仁骨碌碌一轉,顯然正在打什麼主意。

“哪裡不一樣?”她微微歪了歪頭,另一隻手輕輕點著下巴,一臉虛心地請教,“在沙發上坐著睡,在床上也可以坐著睡——靠在床頭就可以了。”

“要是到床上,我們還能靠在枕頭上,還能把腿伸直,就像這樣——”

李瀟瀟伸出腿,腳背輕輕貼上重鋒的褲腿。軍綠色顯白,將她的皮膚襯得像牛奶一樣,細膩光滑又誘人。

少女一點一點地從重鋒小腿處往下滑,幾乎同時地,他整個人都繃緊了,小腿肌肉梆硬,像石頭一樣。

重鋒又有種要背紀律教材的衝動了。

然而,這跟剛才不一樣,剛才他還能想背就馬上背,這回那些豔色的碎片仿佛暴風雪一樣,在他大腦中刮過,大有衝破理智的趨勢。

他一隻手還握著李瀟瀟的手指,另一隻手在身側握了握拳,緊了鬆,鬆了緊,用力戳著自己的掌心,好讓自己保持清醒理智。

從小到大,重鋒學過很多東西,甚至曾經認為,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會有原因的,有邏輯可解釋的。

可從見到瀟瀟起,連他都搞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回事,無解,毫無理由。

明明之前也提交了戀愛報告,也確認了戀愛關係,也都親吻過擁抱過,卻不像現在這樣,看到她,就像在沙漠中行走很久的人看到水一樣,渴求一切觸碰。

明明她就在眼前,但他內心卻還是覺得不夠,想要更多,仿佛那樣才能更加真實地感受到她的存在,互相在身上留下印記,加深彼此的牽絆,才能緩解兩人相隔千裡時的想念。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有這種想法,也想不通,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少女的腳背已經滑到他腳後跟,若即若離地蹭了蹭,又繞到前麵,輕輕踩在他腳背上,兩人的膚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不由自主地握緊了她的手:“瀟瀟……”

李瀟瀟應了一聲,又笑了笑,拇指在他手背上一下一下地劃動,低低的聲音裡帶著點誘惑:“坐了那麼久的硬座得收著腿,你看,這樣是不是舒服多了。”

重鋒聲音微啞:“是。”

李瀟瀟抿唇笑了笑,像一隻得逞的小狐狸,眼角眉梢都透著點俏皮,從他掌心裡抽回手,抱著他的脖子,抬起臉湊到他耳邊說:“那我們過去,哥哥。”

像所有久彆重逢的戀人一樣,她心裡一直莫名地有種熱烈的情緒,忍不住想要跟他更加親近一點,覺得隻有這樣,才能彌補這幾個月以來的平淡。

重鋒慢慢地將手扶在她腰間,一點點地往上摸,繞過她的後背,握住她的肩膀,掌心處一片光滑細膩。

他站起來,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將她抱了起來往木床那邊走。

這屋子本來就不大,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就到了。

重鋒將李瀟瀟放了上去,她往裡邊讓了讓,直接躺在了上麵,笑眯眯地扯住他的衣袖:“坐著跟躺著也沒差,躺著更舒服。”

他心裡有底線,隻要不跨過那一條,坐著跟躺著確實沒有區彆。都已經到這裡了,他也不再猶豫,上去躺在李瀟瀟身邊。

兩人相對而臥,李瀟瀟把手交疊在臉側,目不轉睛地看著重鋒,收起了剛才四處點火的撩人模樣:“團長,我好高興。”

重鋒撫了撫她的臉頰:“我也是。”

到了他這個職位,請假不容易。他野訓結束後到京市開會,中途在滬市停留,是因為他是帶著任務來的。

去年他被人舉報私自到香島,受到京市那邊的調查,雖然查清他所有決定和行動都沒有問題,但他和鄭國興等人也因為意識到,暗處有特務在偷偷盯著他,而這個人很可能是認識瀟瀟的,並且就是在光州裡。

隻是,幾乎整個光州都認識瀟瀟,而光州人口又多,單憑這一點,根本無法確定到具體哪個人。

所以,這件事的就這麼斷了進展,隻能耐心等到暗處那個人再次出手,跟市出入口查檢處那邊溝通,如果有去滬市的人員,就將名單往上報。

如果那人真的跟瀟瀟認識,說不定會去滬市。

這幾個月以來,去滬市的人不少,他也派偵察兵一一去核實了,查檢處遞上來的名單裡,上麵那些人都隻是普通百姓。

光州那邊沒有動靜,重鋒倒是不怕對方會針對他,但他擔心瀟瀟。

之前李瀟瀟還在光州軍區,軍區內安全,當時鄭國興也是考慮到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讓重鋒不要告訴李瀟瀟。

隨後李瀟瀟調到滬市,出了光州軍區範圍,他們預計是盯緊出市人員,找出可疑人物,但幾個月過去了,對方毫無動靜。鄭國興等人也擔心滬市那邊出問題,於是讓重鋒趁著從京市回來的路上,路經滬市停留一陣,跟李瀟瀟溝通。

“瀟瀟,”重鋒用拇指刮了刮李瀟瀟的眼角,指腹點在那顆淚痣上,“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特彆的事情?”

嗯?特彆的事情?李瀟瀟有點摸不著頭腦,心想怎麼在這個時候,問這種問題?

她正想說一句“沒有”,重鋒又在她開口前說:“坦白從寬,我下午去過派出所。”

李瀟瀟:“……”

她忽然反應過來,重鋒說的是之前她被人跟蹤拍照的事情,當時她想著反正沒出什麼事情,公安那邊也還在繼續查,她不想他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他,沒想到他居然跑去派出所了。

可是……

“你為什麼會去派出所呀?”李瀟瀟小聲嘟囔,重鋒看著她不說話,顯然還在等她回話,她連忙說,“我說我說,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情。”

她將事情經過簡單地說了一下,怕他擔心,又補充說:“就是個劇迷不好意思找我合影,又有點貪心,就用了這麼種方式,真沒什麼,你不用擔心。”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她當初在隱市附近被公安追了幾條街,後來又被他抓住弄傷了,這事情從來沒跟李衛國講,在桂容鎮受傷時也是,讓他不要跟家裡人講,當時他就知道她是這麼個性格。

要真是有什麼事,但是她又能自己解決,她十有八九是不會跟他說了,所以他一下火車,就直接先去派出所那邊詢問,看有沒有跟她相關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