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二爺(2 / 2)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多梨 21033 字 8個月前

她基礎紮實,再想想高昂的報酬。

很好,頭沒那麼痛了。

何以解憂?唯有暴富。

杜明茶給沈淮與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

想了想,她鄭重地編輯條短信過去道謝。

到了入睡前,她才收到回信——

沈淮與:「不客氣」

接下來的幾天,從去機場接那些法國人回來之後,杜明茶基本上沒怎麼休息。

這次翻譯涉及的領域實在太複雜了,許多專業詞彙,將杜明茶的腦袋填充到幾乎爆炸。

晚上,雖然公司給她訂的同樣是高端酒店,但杜明茶無暇去享受五星級高奢酒店附加的種種特殊服務,洗漱後腦袋一沾枕頭邊就睡著了。

最難的是用餐,她忌口太多,不能和他們一塊吃飯,還要幫他們翻譯。白天,杜明茶基本上全靠一些速食麵包來解決,晚上的時候,才會點酒店裡的菜單,要一些熱騰騰的飯菜。

累是累了些,這些法國人對她提供的翻譯工作很滿意,給小費也大方,甚至主動提出,多雇傭她一天,讓她帶著這些人去購買一些能夠帶回國送家人同事的小東西。

杜明茶欣然應允。

錢到賬很快,刨除需要交的稅外,仍舊是極為可觀的一筆。杜明茶在手機上查了三遍餘額,滿意地決定獎勵自己一下——

晚上不吃水煮麵、也不吃食堂啦,她要去後街開開心心吃“外婆家”!

杜明茶很感激替她找工作的沈淮與,試探著聯係兩次,想要請對方吃飯。

都被拒絕了。

國慶假期很快過去,重新開學第一天,好幾處公告欄上,都張貼上“主持人大賽”的報名海報。

放學後,杜明茶和薑舒華站在海報前看了一陣。

薑舒華鬆開被咬出牙印的吸管,感慨:“第一名獎金竟然有一萬塊耶。”

杜明茶抱著專業書,仔細看完海報上的字,有些心動。

她去右下角看報名截止和大賽正式開始時間。

初賽安排在下周一的晚上,以學院為單位安排,再一周就是校級決賽。

決賽時,還會有某個電視台過來直播。

“要報名吧?報名吧?”薑舒華眼睛閃閃,“明茶,你要上肯定沒問題!”

宿舍人都見過明茶的臉。

隻是還有一點淺淺的疤痕而已,遮瑕膏一遮就好了。

杜明茶被獎金迷住了,她打開手機,掃了掃海報上的二維碼,點進去,選擇報名。

鏈接剛剛跳轉出來,她聽到後麵傳來細微的“噗呲”一聲笑。

杜明茶轉身,看到拿著網球拍的彆雲茶。

“你也想報主持人大賽呀,”彆雲茶慢吞吞地說,“一個優秀的主持人,光有聲音可不行,還得要臉蛋和氣質呢。”

杜明茶沒看她,低頭在手機上填報名信息:“你漏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

彆雲茶被她說的愣住:“什麼?”

杜明茶收好手機,淡淡注視她的眼睛:“一個優秀的主持人,必須要有腦子。”

彆雲茶:“……”

杜明茶對欣賞她五彩斑斕的臉沒有興趣,挽著薑舒華的手往前走。

薑舒華氣的把吸管咬的哢吧哢吧響:“她怎麼這樣啊?和沈少寒的事就不說了,算是她們兩情相悅吧,咱們也不好說什麼……可她嘴巴怎麼這麼爛呢。”

“你必須要參賽,”薑舒華抓著杜明茶的胳膊,“為君化妝技術最好,到時候讓她給你化妝。啊,對了,你腳也是36碼對不對?我爸剛送了我一雙高跟鞋,香奈兒的,我就試了一次,到時候你穿著上台……一定要把她給我鎮住!”

杜明茶哭笑不得:“好好好。”

“不成功,便……不行,不許不成功!也不可能不成功!”薑舒華說話擲地有聲,“讓他們看看,真正的大美人兒是什麼樣的!”

杜明茶本來以為薑舒華隻是說說,誰知道剛踏入宿舍,薑舒華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說了一頓,激起眾鹹魚憤。

霍為君說:“咱們倆身材差不多,周末你跟我回家,我的小禮服隨你挑,就不信還驚豔不了她們。”

室長趙芯見也拍胸脯保證:“到時候我給你拍照,p圖!彆的我幫不上忙,後勤交給我。”

薑舒華:“我還能拉著我的小姐妹給你加油鼓氣!幫你拉票!”

杜明茶無奈:“你們都這樣了,萬一我要是拿不了獎,多對不起你們?”

“什麼對起對不起的?”霍為君攬過她肩膀,像兄弟一樣,一拳抵在她肩膀處,語重心長,“明茶,咱們可是異父異母的親姐妹啊。”

一宿舍四個人,除了杜明茶外,其他三個都是暴脾氣,唯一的區彆在於爆點不同。

共同點在於都不是怎麼喜歡彆雲茶。

晚上十一點,宿舍裡熄燈後,幾個人湊在一起夜聊。

“剛開學那陣,彆雲茶看上去還挺好的,一柔柔弱弱姑娘,”趙芯見拍著臉上的麵膜,刷手機,“那時候她還常來咱們宿舍借東西,玩,說她們宿舍人因為她窮孤立她……我還以為真的,後麵才知道,全是她自己在那裡自導自演,根本就沒有孤立這回事。”

以貌取人、以家境取人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麼多。

薑舒華也插嘴:“對啊,我還記得她常過來找明茶要作業抄呢,一邊誇明茶法語寫的好看、非要明茶教她怎麼寫,模仿筆跡;一邊又頻繁過去和沈少寒接觸……哎?下雨啦?”

“啊啊啊啊對不起舒華,我剛開了一包魔芋爽——”

霍為君慘叫一聲,打開了應急燈,手忙腳亂過去收拾,道歉。

還好,薑舒華隻有睡衣和臉頰上濺了點油印子,她不怎麼在意,啪嗒啪嗒地穿著拖鞋,去衛生間洗臉。

杜明茶幫忙收拾殘局,她抽出紙巾,將桌子上濺到的油漬仔細擦掉。

就在這時,趙芯見忽然尖叫:“哪個爛人乾這種缺德事?”

她抖著手,給杜明茶看手機裡的消息——

為了更多趣味和娛樂性,主持人大賽還單獨設立了一個投票網頁鏈接。

有些參賽選手可以選擇將照片自主上傳,方便進行宣傳及後期的群眾拉票。

不知道是誰,將杜明茶入學時的那張帶著傷疤照片傳了上去。

那時候杜明茶的傷疤還因為飲食有些輕微的發炎,疤痕處塗著抑製增生和消毒的藥膏,大片大片的棕紅色痕跡,襯著微微紅腫的疤痕邊緣,格外猙獰可怖。

這張照片已經傳上去超過三個小時了,趙芯見還是看到有人朋友圈拉票、點進去後才看到的。

負責賬號運營的人已經休息了,現在完全聯係不上。

這次活動範圍廣,至少五分之二的人都看到了杜明茶這張入學照,夾雜在一群或精修、或乾淨證件照的照片中,有一股奇異的衝擊力。

霍為君罵了幾句臟話,薑舒華連忙去看杜明茶。

杜明茶很鎮定,她說:“先睡吧,明天早上去找導員。”

她十分冷靜,飛快地想處理措施。

現在已經十一點了,這個時候完全不適合大張旗鼓地鬨、驚動老師——老師也是人,下班後也想好好休息,而不是處理這種事情。

況且,她沒做錯什麼,隻是一張有著傷疤的照片而已,

以容貌來斷章取義、將人劃做三六九等的家夥,都不值得。

果不其然,這一張不入的照片,在當年晚上幾乎席卷了學院裡大大小小的群。

有些男性多的群,說話粗俗不堪。但女孩子共情能力強,大多都對此表示同情,譴責惡作劇的家夥,還批評了一些亂說的男性。

還有個表白牆搬運了個男生的吐槽——

「牆,匿名投。模特大賽的某個小姐姐是精神病院逃出來的嗎?怎麼可以大半夜的放鬼圖嚇人呢?提醒一下,如果沒有自知之明,建議不要在公眾場合發照片哦。」

這條吐槽下麵一水倒的罵聲,毫無例外都是在罵投稿的男生。

「我為C大有你這樣的校友感到恥辱」

「牆,彆匿了,讓我看看這位指點江山的老哥長什麼模樣」

「不願和傻b共國籍」

表白牆立刻刪掉整條消息,為了平息憤怒,還掛上了道歉信息。

紛亂聲中,清晨,杜明茶敲開導員的辦公室。

她找的時機剛剛好。

早飯過後,恰好計算機學院的王教授也在。

這個時間點,王教授都會過來找導員喝茶。

杜明茶一看到導員,眼淚就流了下來。

她身材瘦弱,眼睛大而亮,此刻這雙眼睛裡充滿眼淚,令人瞧著就心生憐惜。

導員站起來,關切地問:“明茶,怎麼了?”

她知道杜明茶家庭條件差,但性格剛強平和,此時見她哭的梨花帶雨,立刻心疼的快要碎了:“來來來,快坐下,和老師說說,怎麼了?誰欺負你了嗎?”

王教授也嚇住了,親自給杜明茶拉椅子過來。

杜明茶蓄著眼淚,她沒有哭出聲,隻有聲音哽咽,是壓抑著自己不哭出來卻又忍不住的聲線:“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上傳了我的照片……”

她將手機遞給導員看,導員看到後,皺眉:“誰做的?”

“我不知道,”杜明茶低頭,看到王教授正憤怒地捏著杯子,她帶著哭腔,“我完全沒有頭緒,也不知道是誰會鬨這樣大的玩笑,我接受不了……”

“沒事沒事,我馬上打電話讓人把這條刪了,”導員柔聲安慰她,“不哭,不哭啊,我們慢慢查——”

“也不用太慢,”王教授插嘴,“這個網頁和投票小程序是我兩個學生做的,他們明天就回來——明茶是嗎?”

杜明茶眼含熱淚,點頭:“是的。”

王教授將杯子放到桌子上,憐惜不已:“你明天跟我去機房,查查數據庫,就知道是誰傳的了。”

一番眼淚攻擊收到極大的成效,導員立刻打電話,聲音嚴厲地讓大賽的運營人員立刻刪掉,更是嚴肅向杜明茶保證,一定嚴查此事。

杜明茶道了謝,剛離開辦公室,在走廊上迎麵撞上沈少寒。

杜明茶稍稍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匆匆往下走。

為了能夠成功熏出大量眼淚,她剛才給自己偷偷抹了些洋蔥,現在好辣好刺激。

雖然眼睛疼了點,但成功引起導員重視、親自處理,並保證徹查,杜明茶還是挺高興的。

老師大多都秉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如果她不裝的可憐些,隻怕導員也不會真的出麵幫忙。

計算機學院的王教授出了名的熱心腸,有他幫忙,數據庫也方便查。

就等著明天看是誰做的這種事。

她走的快,沈少寒卻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剛剛,杜明茶看他的那一眼。

眼睛邊緣都是紅的(擦洋蔥擦多了),眼睛中含著如盈盈不止的眼淚(洋蔥威力無窮),目光迷離(辣的),呼吸急促(也是辣的)……

淚眼盈盈,欲說還休。

她不經意展露出的這一絲脆弱,令沈少寒心臟狂跳不止。

他直直站在原地,忍不住打開手機,找出那張照片——

沈淮與苦苦尋找的女孩照片。

高層,玩偶服,馬尾,女孩漂亮的側臉。

當初沈少寒隻看了一眼,便陷入女孩沉靜美好的麵容中,久久不能忘懷。鬼使神差,他將這張照片保存下來,心想或許哪天能夠遇到。

他本想向二爺邀功。

而杜明茶剛剛的眼睛,就有照片上女孩的十分之一韻味。

沈少寒站了一陣,忍不住回頭看。

已經看不到杜明茶的蹤影。

-

傍晚,杜明茶例行去輔導顧樂樂。

中途休息時,顧樂樂眼睛一轉,嚷嚷著要玩uno,直接把臥室中還在休息的沈淮與拖了出來。

沈淮與難得衣冠不整。

他應當是穿著襯衣直接睡的,有些地方被壓出痕跡,沒有係領帶,紐扣也開了兩粒,露出精致的鎖骨。

喉結上的愛心疤痕很漂亮,在這個時候泛著淡淡的紅。

他後腦勺有一撮頭發倔強地挺立著,像一棵突然冒出來的小草。

看上去……

好好rua。

他發量好多哦,手感一定超好,說不定摸上去之後,他還會像被擼的獅子一樣撒嬌……

打住。

杜明茶控製自己的手,移開視線,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念”。

沈淮與這幾天出差,淩晨才回來,時差還沒調整好,此刻被顧樂樂硬生生拽出來,隨意地坐在沙發上,捏了張牌看。

杜明茶主動找話題:“您這兩天熬夜了啊?看上去好辛苦哦。”

“出差,”沈淮與說,“還好。”

杜明茶哦一聲,她深有感觸:“我前幾天做兼職也快累垮了。”

沈淮與輕飄飄看她,眼中有些笑:“感覺怎麼樣?”

“非常好,”杜明茶由衷讚美,“雖然很累,但學到了很多知識。而且法國人付小費也很慷慨,他們完全不會打價,要不我跟著,他們就被秀水街的人給當肥羊宰了……對了。”

杜明茶鄭重地說:“我還沒謝謝您,給我提供這麼一個珍貴的實踐機會。”

“我隻是幫你要了一個麵試名額,”沈淮與糾正她,“是你靠實力獲得這個機會。”

“實力?”杜明茶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可能還得多謝謝哪個素未蒙麵的二爺爺。”

沈淮與笑容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顧樂樂一口汽水嗆住,咳咳咳地咳個不停。

莫非,這就是書上看到的“我把你當愛人、你卻把我當爺爺”?

沈淮與抽了紙,遞給他。

“二爺爺?”顧樂樂擦乾淨臉,看她,不確定地問,“沈二爺?”

“對啊,”杜明茶點頭,這裡沒有沈家人,她終於能說出心裡話,“一開始我覺著這人好怪哦,明明早就進入社會主義了,這個年代還讓人叫他‘二爺’,你不覺著這種稱呼,聽起來就很封建迷信嗎?我每次都腦補一個穿著黑長袍的男人,半躺在拔步床上,一邊抽煙,一邊摟著小妾,還得有個小丫鬟跪著給他捶腿。”

沈淮與麵無表情地將牌放下:“哦?”

顧樂樂額頭都要冒汗了。

他終於知道,看著彆人在危險邊緣瘋狂試探是種什麼感覺。

“說不定二爺還養鳥,每天日常就是拎著鳥、捧戲子,說不定還會強搶良家婦女,”杜明茶說,“就是你經常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為害一方的大惡霸。”

沈淮與雙手交握:“二爺他雖然養鳥,但不抽煙不玩女人,也不是惡霸。”

“所以後麵才改觀的嘛,”杜明茶興致勃勃,“二爺其實人挺好的,上次我出事了,他老人家還關心我這個孫輩,特意打電話給我爺爺……呃,雖然後麵他沒和我說話,但我覺著他可能有其他事情要忙。上次麵試時,我也借了他的名義狐假虎威。真心希望他老人家能夠身體硬朗,仙壽恒昌——”

沈淮與平靜地打斷她:“換個話題吧,我還想多活幾年。”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