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完結章(中)(1 / 2)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多梨 15355 字 8個月前

燈光朦朦朧朧,透著點淡淡薄薄的味道,杜明茶稍稍前傾,手掌托著臉頰,認真地看著沈淮與的臉。

他明顯喝醉了,見她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也不著惱,按了下沙發,坐起來:“你怎麼還看我?”

“喜歡看,”杜明茶說,“很喜歡看。”

杜明茶還是第一次看醉酒後的沈淮與。

坦白來說,杜明茶對吸煙、喝酒的男人並無什麼好感。

一想到煙酒就是暑熱的天,以前還沒有創城行動時,水果店不遠處擺著一個又一個的燒烤攤,簡易可拆卸的木桌,小馬紮,紮啤一捆一捆地擺在桌子下麵,空瓶子一倒就是嘩嘩啦啦一片,從頭倒到尾。

濃到嗆人的煙味,酒氣,燒烤味,那些男人喝多了,在路上走著也會不管不顧將T恤下擺卷起來,露出極其豐滿的胸——

十分十分十分地辣眼睛。

可沈淮與不一樣。

他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喝醉後的沈淮與氣味不會難聞,仍舊是清清淡淡的香味,杜明茶甚至還想湊上去親一親他。

他也不會因為醉酒而趁機發瘋、或者做一些其他令人跌破眼鏡的事情,很安靜,甚至比平時還要安靜許多,眼睫長長濃密,濃色的眼睛裡像藏著星星。

愛應當是個很隱私、也很小的詞語。

小到隻能容下一個人。

杜明茶趴在他麵前,仰臉專注看沈淮與的臉,看到他有些不自在,輕斥:“彆看了。”

杜明茶才發現他臉頰和耳垂都有著一層淡淡緋紅,分不清楚是因為她的話而羞惱,還是因為喝多了酒、被酒精刺激的。

喝醉後的沈淮與……

好像很容易害羞耶。

和平時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可正人君子了,端正坐著,就差往他手裡放一本道德經了。

扣子扣到頂端,領帶也沒有解,衣領上是他明顯凸起的喉結,越是這樣嚴肅板正,越是引得杜明茶想要貼上去親一口。

這大概就是她內心奇怪的征服欲在作祟吧。

事實上,杜明茶也這麼做了,她傾身上前,雙手壓著沈淮與的膝蓋,湊到他脖頸上,嗅了嗅。

好香。

還有些熱。

是她熟悉的體溫和味道。

這麼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脖子裡拱來拱去的,弄的沈淮與格外不自在,他拍了下杜明茶的腦袋:“拱什麼?”

聲音已經開始有些不穩了,他低喘一聲,勉強穩住聲音:“停下。”

杜明茶偏不。

難得見沈淮與這幅模樣,她還沒有逗夠呢。平時都是對方逗她,今天好不容易輪到她逗對方一次,說什麼也都要找補回來。

她已經主動坐到沈淮與的腿上,還沒坐穩,剛剛挨了邊邊就聽對方斥責:“下去。”

杜明茶不聽,她偏要坐上去,還故意在他嘴唇邊貼了貼:“我不。”

身體晃了晃,剛剛還在要她下去的沈淮與立刻伸手摟住她的腿,另一隻手摟住她的胳膊,防止她掉下去,偏偏臉仍舊板著,不苟言笑。

杜明茶伸手捧住他的臉,額頭與他相抵,要他看自己:“沈淮與。”

沈淮與:“嗯。”

杜明茶看到他濃長的眼睫毛,挺拔的鼻梁,她甚至看到他掉了一根眼睫毛,掛在下眼睫上,惹得她想要給對方取下來。

她吹了吹,沈淮與輕哼了聲。

睫毛被吹到一旁,杜明茶聞到淡淡的酒香味,還有些若有似無的甜。

他的唇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什麼,又沒說。

唇偏薄,沒有唇紋,很漂亮。

媽媽曾說這樣的人薄情,但父親也是這種唇形,卻很長情。

父親隻愛過母親一人,將她從那種地方帶出來,耐心教她許多東西。

杜明茶相信沈淮與也是這樣。

她看著沈淮與的唇,忽然很想與他接吻。

上次還是在沈淮與那個開滿薔薇花的彆墅中,杜明茶摟住他的脖頸,如明天末日將至,與他抵死相親糾纏。

“你看看我,”杜明茶問,“你喜歡我嗎?”

她問的認真,聲音有點她自己都發現不了的顫音。

杜明茶還沒有直接問過他這個問題,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心態,她其實羞澀於向沈淮與開口談論“愛你”或者不愛的事情。就像將開未開時的玫瑰最美,有時候真正開放了,那花朵反倒不符合人的預期。

杜明茶害怕沈淮與的回答會違背預期,因此遲遲不敢問出口。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很想知道。

杜明茶仍舊雙手捧著他臉頰,稍稍往後坐了坐,認真看他的眼睛,重複一遍:“沈淮與,你愛我嗎?”

她能夠從沈淮與眼中看到自己。

因為是建築設計公司,公司並沒有拘束員工們的穿衣風格,杜明茶仍舊穿著白天的那一套,奶油色真絲襯衣,下麵是海洋綠色的A字裙。

高跟鞋在腳趾上晃了晃,勾住腳尖,沒有跌落。

沈淮與問:“問這個做什麼?”

他耳朵根紅了一大片,連著脖頸一起,泛著緋紅。

杜明茶手指按在那片緋紅上,認真地看著他:“就是想知道嘛。”

沈淮與說:“嗯。”

杜明茶把耳朵湊上去:“你在說什麼?我聽不見耶。”

沈淮與說:“喜歡。”

杜明茶還記得他上次非要教她說那些羞人的話,現在風水輪流轉,對方落在自己手上。她忍不住笑了一聲,仍舊不依不撓:“喜歡誰?你說,大點聲。”

她作勢要去撓他的腰,杜明茶知道他腰碰不得,一碰就要按她的手。

手剛剛貼上去,沈淮與一轉攻勢,將她雙手雙腿全困住,壓在沙發上,垂眼看她:“小狗崽子,還真是反了你了。”

杜明茶一個激靈,她大叫:“你難道在裝醉嘛?”

“沒有,”沈淮與俯身,貼在她臉頰上,蹭了蹭,夢囈一般輕歎,“我真醉了,明茶。”

杜明茶伸手錘他肩膀,憤憤不平:“所以你剛剛也是在騙我嘛——”

“我真醉了,”沈淮與親她的耳側,熱氣嗬的杜明茶發癢,忍不住想推開他,卻被按住,老老實實,動彈不得,“明茶,我愛你。”

他聲音很輕,如羽毛入水,輕飄飄落下來,沾了些水珠兒,像是濕透了,又像是隻輕輕蹭了蹭水麵,悠悠蕩蕩,要隨風順水,往更深遠的地方去了。

或許抵達的是杜明茶的心臟。

隻要他的一根羽毛就能觸到發顫。

杜明茶不掙紮了。

沈淮與鬆開手。

他半撐著身體,看著她,領帶垂落,拂在她胸口。

杜明茶想他的確是醉了。

不然怎麼能一句話就能也讓她沉溺其中,讓她也像同樣喝醉酒,感覺飄飄然欲浮欲沉。

“你應當聽過我父親的事情,”沈淮與輕聲說,“他天生分辨不出人臉,唯一能看清楚的人,是我母親。”

杜明茶安靜聽他講。

“當時我母親還在讀高中,父親教她鋼琴,與她關係頗好,但母親隻當他是老師,是兄長,”沈淮與目不轉瞬看著身下的杜明茶,“後來,母親戀愛了,她愛上父親的弟弟,與他有了婚約,兩家人都很樂意這門親事,唯獨我父親極力反對,並無結果。”

“婚禮當天,我父親強行驅車帶走母親,避開人目……七天過後,大家不得不承認他們二人,”沈淮與說,“再後來,你也看到了。”

杜明茶伸手,手指小心翼翼地貼上沈淮與的臉頰。

她有點點心疼。

沈淮與在說自己父母這些往事時,表現的十分平靜,語調沉穩,如同旁觀者在冷淡觀察往事。

“這大概會是一種病,心病,”借著酒,沈淮與冷靜地將自己不堪地一麵,徹底袒露在她麵前,毫無保留,“父親強迫母親留在他身邊,不得解脫。旁人曾稱讚我母親如向日葵,然而我見到的她,永遠都是失魂落魄,目光潰散。”

曾經的白靜吟,溫柔大方,聰明伶俐,有一雙靈巧的手,能彈奏出優雅的鋼琴曲;

後麵被沈從鶴養成隻能在金絲牢籠中銜食飲水的鳥,縱使鋼琴蒙灰也不去觸碰一下。

“父親離不開母親,”沈淮與說,“父親不會放她離開,哪怕後麵母親故意氣父親,找來一些男人回家,父親也不會提離婚……”

杜明茶努力抬高身體,去擁抱他:“彆說了。”

“我也一樣,”沈淮與說,“我有著同樣的病,明茶。”

他緩聲,將自己不能示人的缺陷展示給她:“一開始我想過,遵循你意見,還你自由,不能讓你變成第二個白靜吟。但很可惜,我做不到。”

杜明茶下巴觸著他肩膀,擁抱著他,感受他的體溫。

“我無法保證自己是不是會像父親,”沈淮與沒有觸碰她,他閉上眼睛,“我先前問過你,一旦開始,就再也不能回頭了。就像現在,明茶,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害怕,或者討厭——”

“你在說什麼啊?”杜明茶打斷他的話,她拽著沈淮與的領帶,凶巴巴地注視他,“難道你覺著我以後會出軌嗎?”

沈淮與無奈:“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杜明茶認真地說,“我剛剛聽的很明白了,你的視覺係統或者大腦某處神經有些許缺陷,看不清楚人的臉,可這又有什麼?”

她語氣堅決:“難道我是因為你視力好喜歡你的嗎?”

沈淮與任由她扯住領帶。

“我很榮幸能成為你的唯一,也很開心能成為你的唯一,”杜明茶眼睛亮閃閃,“你不覺著這種聽上去就像天生一對的感覺很浪漫嗎?”

沈淮與頓了下:“你難道不會想我可能因為隻能看清才選擇的你?”

“你是這樣想的嗎?”

“當然不。”

“那不就得了,”杜明茶哼了一聲,“從剛開始見麵你就開始捉弄我,你那時候才沒有對我有什麼其他小心思。而且,我從來不覺著你的眼睛是缺陷哦。你隻能看到我一個人,那豈不是意味著其他人在你眼中都是線條?這樣的話,那你以後肯定不會選擇和線條出軌上|床醬醬——你打我乾嘛?”

沈淮與被她氣笑了:“你眼裡的我就這麼人儘可妻?”

杜明茶揉著被他輕彈一下的後腦勺:“反正我明明白白告訴你,淮與,我喜歡你是喜歡你的性格,包容,臉,身材,器大——我說的是氣量大。”

沈淮與被她逗得笑出聲,又慢慢摟住她。

如擁抱住一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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