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融化(1 / 2)

手拿甜文女主劇本 多梨 14112 字 7個月前

房間頓時陷入短暫的沉寂。

奶黃色的玄鳳仍舊在沈淮與手中,使出吃奶兒的勁兒,試圖掙紮,紅色的喙張開,靈巧的舌頭仍舊在企圖發聲:“明——”

鄧老先生臉黑的像鍋底,憤怒到要爆炸:“沈淮與,你都在教這鳥說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我的明茶呢?”

他心裡麵團了一股火,幾乎要騰騰燃燒起來。

尚不知自己惹了大禍的玄鳳被鎮住,縮腦袋,一動不敢動。

躲在客房裡的杜明茶大氣不敢喘一下。

她已經強撐著困倦的身體穿好衣服了,隻是昨天屬實有些過火,裙子上被弄上大片的汙漬,完全沒有辦法清理。現在隻穿著沈淮與的襯衫,以及他的灰色家居褲,褲子太長了,卷了好幾下,才勉強不用觸碰地麵。

外麵鄧老先生還在激情點評:“……難道你私下裡也是這樣和明茶說話?你知不知道明茶她還真隻是個孩子——”

沈淮與聲音冷靜:“容我提醒您一句,明茶已經成年了。”

一句話把鄧老先生剩下的話噎在口中。

良久,他有些氣急敗壞:“她就算再大在我眼裡也是孩子,反正你就是不能碰。你忘了之前——”

“爺爺,”沈淮與微微垂眼,濃睫之下,眼底一片寧靜,“我明白您的意思。”

鄧老先生想起他曾答應的那些苛刻條件,臉上怒氣稍稍淡了些:“你知道就好。”

說到這裡,老人家又說:“明茶呢?你把她藏哪兒去了?”

都這樣了,要是再發現不了杜明茶,他這幾十年飯就算白吃了。

杜明茶見實在躲不住了,這才偷偷地把客房打開一條縫隙,探出腦袋來,朝爺爺討好地笑:“爺爺。”

鄧老先生一看她身上的男士襯衫,高血壓都要上來了。

勉強穩了穩身體,他伸手扶住旁邊的桌子,手掌心貼上去,按了幾下:“明茶啊,你們這——”

他找了半天,也沒能找到合適的詞彙,長歎一聲:“不行啊,明茶,這樣不行。”

要不是顧及到女孩子的顏麵,鄧老先生現在已經抄起拐杖上了。

偏偏不行。

鄧老先生已經想象不出來以前兒子十八、九歲時是什麼模樣,人越是年紀大,越容易忘記東西,也越容易回想過去。

隻是他已經漸漸地記不起來,縱使想起也隻有懊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沒能照顧好兒子,如今連兒子唯一的女兒也照顧的不夠仔細謹慎。

鄧老先生又怕激起她逆反心,他頭發花白,身體微微傴僂著,手裡捏著拐杖,良久,才輕歎一聲:“明茶啊,咱們——”

他喘了幾口氣,手捂著胸口,閉了閉眼。

“爺爺,”杜明茶忍不住靠近,想要扶他,“您沒事吧?”

鄧老先生擺擺手,沒說話。

杜明茶說:“爺爺,您彆這樣擔心啊。”

她目光明亮,認真地看著自己爺爺:“您看,我現在好好站著呢……”

“什麼好好站著?”鄧老先生反複摸索著拐杖上光滑的部位,直把那一出磨得發亮,“昨天又去刮痧了?”

沈淮與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怎麼每次弄的和打仗似的?

渾然不知小夫妻間情|趣的老人家,看著杜明茶脖子上的痕跡,隻想打人。

杜明茶訥訥,臉頰有些慚色。

“昨天是我執意要明茶留下來,”沈淮與說,“關於這點,我再向您解釋。”

鄧老先生說:“你彆唬我年紀大,什麼都不知道……沈淮與啊沈淮與,你自己監守自盜也就算了,現在還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事。”

他捂著自己胸口,似是有些透不過氣,用手輕輕錘著心口窩,好久才緩過來,仍舊有些氣急敗壞:“明茶身體還沒長好呢。”

杜明茶糾正:“爺爺,我從16歲起就沒有再長個子了。”

胸也沒再長過。

不過這種話當然說不出口。

鄧老先生說:“等會讓人把衣服給你送過來,今晚跟我回去,住咱們家。”

說這話時,他神色沉沉,如陰雲密布,語氣也不容杜明茶拒絕。

杜明茶求救般地看向沈淮與。

說實話,杜明茶並不怎麼喜歡鄧老先生的那個“家”。杜明茶的親奶奶,也就是鄧扶林的親生母親早就已經過世。後來鄧老先生娶的妻子姓王,名雪熒,是某香港富商和內陸第二個“合法”妻子的女兒,平時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手腕上掛著一串佛珠,閉上眼睛念念有詞。

背地裡使得招數比誰都狠,她不需要做什麼壞事,其他察言觀色的人會按照她的眼色做儘了,王雪熒才會不痛不癢地各打五十大板。

杜明茶臉剛剛受傷那一陣子,在鄧老先生家見過幾次這位名義上的奶奶,也短暫領略過對方的厲害處——畢竟,當初可是王雪熒背後指導鄧邊德,離間鄧老先生和鄧扶林之間的關係。

後來鄧扶林帶著杜婉玲去了j市找工作,也是王雪熒作梗,讓鄧扶林工作時處處使絆子,導致鄧扶林屢屢被不得已辭退,最終選擇開了小店。

當然,鄧扶林也樂嗬嗬地向杜明茶提過,說自己開店也是為了更好照顧杜婉玲,也是能更顧家。

他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活的很累,選擇了更加自由卻清貧的另一種生活方式。

鄧老先生現在正在氣頭上,杜明茶不想刺激到老人家的心臟,隻能無奈應下。

沈淮與打電話訂了衣服過來,送衣服的人是他唯一的女助理薑可欣。

很快就到了。

杜明茶禮貌地謝過對方,薑可欣目光從她身上明顯寬鬆許多的男人襯衫上移走,目光有些悵然,亦生生壓下,微笑著說:“這是我應當做的。”

杜明茶抱著衣服離開,薑可欣看著她的背影發了一陣呆。

薑可欣見過許許多多的美人,性感的、柔媚的、颯爽的……相比之下,無論是年紀還是其他方麵來看,杜明茶其實還隻能算是個青澀待放的小花蕾。

此刻從後麵瞧著,杜明茶背影纖細,潔白襯衫下的肩膀單薄,弱質纖纖……

薑可欣原以為沈淮與不會喜歡這種美人。

作為上司,毫無疑問,沈淮與絕對是合格、且令薑可欣欽佩的,即使不夾雜她那些小心思,也不得不承認沈淮與極為優秀、出色。

這樣的人,雖然目前仍舊保持單身,但薑可欣不是沒有幻想過他未來的伴侶。

或許是與他彆無二致的富家千金,高傲美麗;也或許是生意場上的合作夥伴,優雅大方——但無論如何,薑可欣都沒想到,沈淮與會選擇杜明茶。

一個努力清貧的美麗少女,並不高傲,也不會有被嬌養出來的懵懂。

她就像是太陽。

這種不可名狀的怔忡在心底打著轉兒,薑可欣安靜地等杜明茶換衣服出來。

如果不合適的話,需要再去更換尺碼。

這原本應當是白修的工作,但沈淮與考慮到性彆問題,交給薑可欣。

鄧老先生坐在長沙發上,他少來沈淮與這邊,當然不知道沈淮與在今天早晨將沙發上的墊子和罩子全部更換了一遍。

更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杜明茶就在這沙發上勾住沈淮與脖子與他接吻。

沈淮與坐在沙發上,說:“爺爺,我想和您商量一下關於訂婚的事情。”

一句話把鄧老先生成功惹炸:“訂婚?訂什麼婚?”

“等明茶畢業後,我想先與她訂婚,”沈淮與鎮定開口,“您如今是明茶唯一的長輩,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認可。”

鄧老先生沒有說話,他依靠著一個軟坐墊,沒有像先前那樣震怒、繼而對沈淮與展開攻擊。

他在這一刻保持了沉默。

現在是正午時分,陽光大好,在潔淨的地板上跳躍著,呼呼啦啦地折射出明亮的白色光芒。這樣美麗且具有生命力的光芒讓這個深陷回憶的老人有些恍惚,仿佛連他的老人倔強脾氣都曬得暖化了。

“你倒還知道征求我的認可……”鄧老先生歎了一聲,長著皺紋的手按了按沙發,坐起來,“我倒有些受寵若驚了。”

他側臉看沈淮與:“你不介意我先前說的婚後財產問題?”

沈淮與從容不迫:“我不介意。”

薑可欣直覺這不是自己該聽的話,一邊猶豫著要不要去看看杜明茶,一邊又為了沈淮與這樣而心酸——酸澀味湧上心口的瞬間,她突然明白了。

沈淮與是真心求娶杜明茶。

不是一開始薑可欣猜測的隨意交往,杜明茶不是他的女友,而是他尋求的伴侶。

薑可欣垂首,不發一言。

鄧老先生說:“這事我不做主。”

他仰臉,衰老的眼睛中不再清澈,添了昏黃。

“求婚這種事,你自己和明茶說,”鄧老先生沉沉開口,“我不乾涉晚輩婚事,她自己做主——不過,沈淮與,你要敢玩你父親那一套,也彆怪我和你魚死網破。我沒幾年活頭了,也就明茶一個孫女,我得好好守著她。”

杜明茶沒有聽到這一番魚死網破的威脅論。

她對此渾然不知,正仔細地穿上這條長裙子,外麵仍舊套了件風衣。

確認任務完成後,薑可欣剛準備走,忽然被杜明茶叫住:“薑小姐。”

薑可欣轉身看她。

這個比她年級還要小上許多的女孩,笑著將一瓶水遞到她手中,還有一袋零食,全是堅果巧克力和小餅乾:“辛苦你周末跑一趟,路上吃呀。”

薑可欣愣了一下,伸手去接,有些遲疑:“……謝謝你。”

她忽然有些明白,沈淮與為何會選擇杜明茶了。

並非單一的外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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