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兒其實挺理解汪茹的,她家跟自家差不了多少,都是一步一步從底層打拚上來的,汪家沒有什麼背景,汪老爺能憑著自己的本事,在州府謀得一個主簿的職位,已是十分不易,汪太太和汪茹更是要幫著自家老爺交好上峰,其中辛酸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我其實也頂不喜歡那些人,可又有什麼辦法呢,有許多消息、內幕,我都要從這些大小姐口中打聽,那樣低聲下氣,討好逢迎,我早是煩透了。”汪茹難得有了個訴苦對象,便一股腦地都跟李梅兒說了。
李梅兒能說什麼呢,隻能儘可能的安慰,“總會慢慢好起來的,知縣有任期,縣丞也會升官,隻要汪伯伯儘心儘力辦事,總會升官的,你也一定能熬出頭。”
汪茹卻隻是苦笑一聲,搖頭道:“我爹升官的事可還遠著呢,我這會兒最擔心的還是我的婚事,我娘似乎有意跟林家結親,可你今兒也看到了,那林霖有多難纏,若是我以後嫁去了林家,有這麼個討人厭的小姑子,日子還不知道要咋過呢。”
“茹姐姐你今年才十二啊,離著及笄都還有三年呢,這婚事伯母也想的太早了吧。”李梅兒聞言驚訝道。
“我娘這人向來想的久遠,且林家正好有個同我年紀相仿的嫡子,這會兒正在清風書院念書呢,念書上頭雖不是十分出挑,但也中規中矩,考個秀才是沒問題的,就算以後考不上舉人,家裡頭給捐個官也是沒啥問題的,我娘不想讓我嫁出州府,又想讓我往高了嫁,選來選去,還是覺得林家最合適了。”汪茹談起自己的婚嫁之事,倒是一點也不扭捏,就像是說尋常事一般同李梅兒都說了。
“你也彆想太多,這事兒你娘如今也就是想想,林家什麼意思還不知道呢,你也不一定會嫁去他家的。”李梅兒覺得這事兒八字都沒一撇呢,汪茹實在是擔心的有些太早了。
“希望吧,反正咱們做女兒家的,就是比他們男子要辛苦許多,若我是個男子,定好好念書考科舉,以後當官做宰,才不要看他人臉色做活。”汪茹也是個思想挺前衛的女子,不滿自己的女兒身,很是憤憤地說道。
“說不準以後女子也能考科舉做官呢,前朝的前朝不就是有女子當官的先例嗎?那時的女皇還專門開了女科舉呢。”李梅兒十分樂觀地說道。
“你也說是女皇了,恐怕隻有女子才會重用咱們女子,這女皇千百年難得一遇,我們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隻希望我們的後人能有幸在遇上那麼一回。”汪茹也笑著說道。
兩人說著說著,話題就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直到馬車先到了李家門口停下,她們才停了話題。
李梅兒與汪茹告了彆,就回家去了,這會兒正是下午熱的時候,李老娘正在屋裡頭睡午覺,蔣氏也陪著健哥兒在午睡,李梅兒就先回了房,洗了澡換了衣服,聽到隔壁房間有動靜,知曉是李老娘起來了,便過去了她那裡。
李老娘剛睡醒,正端著林嬤嬤拿來的杏仁茶喝,見李梅兒進來,一雙老眼一下就看到了她腕子上的鐲子,頓時精光一閃,急急道:“腕子上是啥寶貝,趕緊拿來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