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姑太太前幾日就知道李家人回來了,也猜到他們今日回來,見了她二人就笑,“山青出息了。”
李梅兒與有榮焉地道,“主要是有念書的這根筋。”李梅兒也得承認,在念書上絕對是有天才這號人的。就如山青哥哥,就算是兩世為人,但那悟性和記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蔣山青笑,“我就是比旁人多些毅力罷了,沒你們說的那麼厲害。”
李梅兒和蔣山青坐下來吃茶,順便說著前陣子蔣山青科舉的瑣事,珍姑太太聽了一會兒,便問,“令尊與山青要去春闈的吧?”
“嗯,山青哥哥跟我爹,我們一家子都去,不然怕他們路上沒個照應。”
李梅兒說到這個也是心有感觸,“當初我舅去趕考,路上就病了一場,幸而我舅命大,在路上養好了身子。不然,有個好歹叫家裡怎麼著呢。現下想想都後怕。還不如一家子去,路上總有個照應。”
珍姑太太頜首,“這也在理。”
說到京城,珍姑太太麵上的表情忽然有些悵然,道,“京城不比州府,去了之後,記得要處處小心。”
李梅兒沒去過京城,以往隻從大舅寫來的信裡知道一些,姑祖母也曾說起過一些,但也說的不多,她似是並不怎麼喜歡說起過往的事情。
李梅兒看姑祖母情緒似有些低落,便連忙安慰道:“姑祖母您好生保重,我估計有個年我們就回來了。要是山青哥哥和我爹中一個,能進翰林最好進翰林,若是外放,既有進士功名,還不如回家安安生生的過日子。倘是都沒中,我們明年就回來了。就是進了翰林,在帝都鍍鍍金,回來唬人足夠。彆的不說,我家現在也有好幾千畝地了,在帝都做個小官兒,不如回鄉痛快。”
“這話我記得你從前就說過。“珍姑太太笑道。
“說明我當初和現在的想法是一樣的嗎。”李梅兒俏皮道。
“我還是那句話,一入名利場,半點不由人,記得明哲保身,若是真遇到了什麼難事兒,就寫信給我,我在京城還有些熟人,許是能幫上你們的忙。”珍姑太太拍拍李梅兒的手,一臉不舍道。
李梅兒心裡也舍不得姑祖母,便將臉貼到她的手上,鼻子有些酸酸地說道:“姑祖母,要不您也跟咱們一起去京城吧,我舍不得您。”
“傻孩子,我好不容易從那兒出來,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了,隻要你心裡惦記著姑祖母,在不在一起,都是一樣的。”珍姑太太摸著李梅兒的頭發,澀聲道。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我爹和山青哥哥中呢。”李梅兒眼睛濕濕的,忍不住歎息了一句,不怪她沒誌向,實在是離彆的滋味太讓人難受了。
“傻孩子,又說胡話,多少人想在科舉上走的更遠,都止步於秀才,你爹和山青有這本事,你該高興才是,還說這種不吉利的話。”珍姑太太順手捏了李梅兒的臉頰一下,一起無奈道。
李梅兒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對著蔣山青抱歉地眨了眨眼,又是鑽到珍姑太太懷裡膩歪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