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被拍進枕頭裡的譚玉書:……
哎,又生氣了。
口齒不清地繼續解釋:“萬事俱備,隻欠缺一個引路人,然後我們就把目光,投向了柳娘子身上。戎人喜歡琵琶,而柳娘子琵琶技藝豔驚四座,又生得如此美麗,肯定有機會接近紮爾木多吉。”
“柳娘子隻是一個弱女子,這件事原本不該她來做的,然而柳娘子知道計劃後,毫不猶豫地就配合了我。一路上要是沒有她的聰慧勇略,隨機應變,我肯定完成不了這個刺殺任務。”
“所以池兄,這樣秉性剛烈,有勇有謀的女子,我想引為朋友,這奇怪嗎?”
池礫冷哼一聲,“騰”的一下背轉身去。
他譚四美多有理啊,乾什麼能讓人挑出理來,他有什麼理由拒絕人家和紅顏知己,談琴論茶的。
譚玉書攀到池礫後背叫到:“池兄,池兄,你為什麼還生氣呢?”
池礫冷笑:“誰告訴你我生氣了?”
“你不生氣的話,為什麼不看我呢?”
“你好看啊,我看你?”
“好看的,你看看吧!”
酒後的譚玉書非常固執,一直在搖他,池礫忍無可忍的反轉過來,一巴掌按在他的臉上:“你到底要乾嗎!”
見他轉過來,譚玉書終於滿意的笑了,把他的手拿下眨眨眼睛:“池兄,你還生氣嗎?”
池礫:……
怒從心邊起,惡向膽邊生,一把將他按在床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下去:“莊兄是你的朋友,那個爛柿子是你的朋友,柳娘子也是你的朋友,那我是什麼呢?”
譚玉書僵住了……
池礫的目光像一汪深邃的大海,讓本就有些迷亂的譚玉書更加找不到自己。
抬手撫上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譚玉書有些迷茫:“池兄,為什麼要問我這樣的問題呢?我們倆一直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如果真的有一個確切答案的話,那麼我看你,與你看我,答案竟然會不一樣嗎?”
屋內一下子落針可聞。
許久譚玉書又問了一句:“池兄,答案會不一樣嗎?”
池礫的手一點點收緊,明明喝醉的是他譚玉書,池礫卻感覺上頭的是自己。
真是狡猾啊,這麼說的話,他想知道答案,還要問他自己?
那他自己的答案是什麼呢?
譚玉書看著池礫,那一點微醺的感覺,徹底消退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回答什麼,看著沉默不語的池礫,眼神一暗,扶了一下額頭:“不好意思池兄,我可能醉了……”
還不待說完,眼前就一暗,唇瓣泛起刺痛,池礫近乎凶狠的咬住了他的獵物。
譚玉書幾乎瞬間抓住了他的肩膀,隻要他想,輕輕一用力,就可以把這塊骨頭捏碎。
然而他沒有。
淺淡的酒氣,在搖曳的燭光中蔓延,譚玉書胸膛起伏,雙手按在池礫的肩膀上,眼神顫動:“池兄,你醉了……”
池礫漆黑的眼睛,徹底失去最後一絲理智,捧起他的臉,將這個吻變得更深。
兩個人好像都錯過了最後的退路,那麼現在,該如何收場呢?
真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夜晚……
池礫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撫上自己的唇了,他現在都不能理解一件事——
那天居然是他先動的手!
哦不,嚴格來說是動的嘴。
不管啦,總之,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譚玉書先喜歡他,結果現在好像是他主動一樣,多沒麵子啊!
回憶了一下那天的情形,池礫猛地跳起來:哼!詭計多端的譚四美!著了他的道了!
小老頭正窩在他懷裡,被他的動作一下子扔在地上,還好貓貓靈敏,落地就站穩了,疑惑不解的對著他喵喵叫著。
池礫:……
將小老頭又撈回來,指著它腦袋:“你主人是個壞東西,知道嗎?”
小老頭:喵?
將貓摟在懷中,深吸一口氣,按照國際慣例,譚玉書又很長時間沒來看他了。
難道又是等著他上門?
哼!他才不去呢!看誰熬得過誰!
不過今天沒辦法了,今天是回現代的日子,他必須去見譚玉書了。
哼,真有他譚四美的,活生生熬了十天!
收拾好東西,不情不願的去譚玉書家,這可不是他想去哦,是沒辦法!
然而等去了譚家,待了半天,卻一直沒見到譚玉書的身影。
池礫:……
那家夥不會真的打算捱到現代才和他麵對麵吧?
哼,不就是親了一下嗎,至於嗎!
池礫捂著嘴唇,神情越來越不自在了。
不過等到了通道即將開啟的時候,還沒見到人,這就太奇怪了。
池礫終於忍不住問譚玉書他娘:“伯母,譚玉書呢?”
扈春娘有些沒精打采的,聞聽此言,有些驚訝:“玉郎七天前就帶兵平叛去了,你不知道嗎?”
平叛?
通道開啟,來到現代後,扈春娘還是沒精神:“你說說,氣不氣人!好不容易回京安頓下來,他去平什麼叛!”
池母就安慰她:“你彆擔心了,小譚武藝高強,一定不會有事的。”
池父也在一旁附和,不過走著走著,突然發現一件事,一回頭——
他兒子呢???
宴會上,絲竹不絕於耳,譚玉書按著額角,推辭道:“知府大人見諒,譚某實在不勝酒力,就先告辭了。”
當地知府對他這個京官自然是言聽計從,使個眼色,幾個美人就圍上來,譚玉書笑著一一婉拒。
晃悠悠地回到自己的住所,等關上門,醉態立刻消失不見了。
腦海中微醺的感覺,讓他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一晚,不禁扶了扶額頭。明明有千萬種解決的辦法,他卻選擇了最爛的一種,池兄回現代後,肯定快氣死了吧?
譚玉書小小的心虛了一下。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足以讓那一場頭腦發熱的意亂情迷,徹底冷靜下來吧,他覺得,他們或許都需要一些時間,來更清楚地思考一下。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逃避啊,他是來平叛的,理由很正當啊,池兄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吧!
等平完叛,又得好長時間,那個時候,池兄再怎麼著,也該消氣了吧。
譚玉書很快做好了一個決定:拖!
不過在他做出這個決定的第二天,當地知府就要給他送一個驚喜。
譚玉書微笑著跟他去,正猜測這家夥又要搞什麼幺蛾子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堂內。
池礫一襲火紅的袈裟,神情淡漠地撫摸著懷裡的白貓,見他出現,一人一貓,頓時一起惡狠狠地看向他。
譚玉書:……
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嗨,池兄,好久不見。”
池礫緩緩地抬起下巴,深吸一口氣。
可真有他譚四美的,為了追這家夥,池礫在現代活生生消失了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