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礫得意地捏了捏譚玉書的臉:“知道就好!”
譚玉書:……
池兄,剛才說話的人不是他……
池礫捏著捏著,也反應過來不對,一轉頭,就看見孔武有力的惠仁正蹲在他另一邊,一臉癡呆地看他捏譚玉書臉。
池礫:……
一巴掌拍在譚玉書臉上:“蚊子。”
譚玉書立刻配合道:“哇,真的哎,好大一隻蚊子!”
惠仁一臉懵逼,弱弱道:“可是住持,出家人不是不殺生嗎?”
池礫轉頭看向譚玉書,蚊子也不能殺嗎?
譚玉書:……
好像是哎,立刻抬手看向虛空:“哎呀,又飛了!大師一定是用的大慈大悲掌,先以掌風將蚊子擊昏,稍待片刻,毫發無損,既免了它傷人吸血,又饒過他一命,真是妙啊!”
惠仁緩緩瞪大眼睛,世間竟有如此神奇的掌法,原來住持也是一個不出世的武林高手!
一臉激動地想拜師,卻被池礫一把捂住嘴:“你來乾什麼?”
惠仁眨眨眼睛,池礫放下手,在譚玉書身上搓了搓,為什麼十三歲的小孩,就長胡子了呢?
看著他熟練的動作,譚玉書陷入沉默,為什麼用他的衣服擦?
另一邊單純的惠仁沒發現他們之間的狗狗祟祟,小聲道:“我有點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
池礫用一張死人臉麻木地看著他,給一個彪形大漢配一個“男媽媽”性格,真的合理嗎?
有了這個外人,池礫和譚玉書不得不老實了,一臉生無可戀地盯著窗洞。
不知過了多久,屋裡的燈終於熄了,譚玉書支起一隻耳朵貼過去仔細聽著,過了一會,聽見裡麵的呼吸聲平緩下來,便對著池礫點點頭。
池礫從身後摸出一個東西,猛然起身,惠仁正一臉懵逼,就見他師父也站起來,從懷裡掏出一套五花八門的工具,三兩下就把門撬開了。
惠仁:……
他師父好像也是個讀書人吧,為什麼溜門撬鎖的手藝這麼熟練!
譚玉書:……
乖徒弟,彆這麼看了,你師父隻是比較愛學習罷了。
在青州的時候,配軍裡魚龍混雜,當然也有“吃恰子”的小賊,他沒事的時候就隨便學了幾手溜門撬鎖的手藝,這種簡單的門閂,根本難不倒他。
門悄悄開了一個縫,兩個人將燈光往低處照,悄悄地摸進去。
惠仁一臉懵逼,這是乾什麼?
立刻也跟進去,就見住持將手裡的東西舉起來,昏暗的燈光下,顯示那是一個水壺。
疑惑不解間,就見住持躡手躡腳地舉起茶壺,悄悄地澆在他倆的褥子上。
惠仁:……?
濕濕的感覺有點不適,睡在外麵的禮嬰翻了個身,一群人頓時七手八腳地退出去。
譚玉書眼疾手快地將門鎖複歸原樣,然後邁起長腿一溜煙跑到屋側,探頭看外麵的動靜。
惠仁一臉懵逼地跟著跑,誰能告訴他,這兩個看起來一本正經的大人,到底在乾什麼?
池礫和譚玉書兩個人一上一下地趴在牆角瞅,惠仁一臉懵逼地站在他們身後看,不過等了半天都沒聽到想要的動靜,那倆人隻能無精打采地縮回頭。
三個人蹲在牆角,互相大眼瞪小眼,漸漸的累了,打起了瞌睡。
直到第二天,一聲尖叫將所有人驚醒。
池礫和譚玉書頓時一個激靈醒來,池礫一把撐在譚玉書的脊背上,兩個人一起探頭往外邊看。
惠仁:……
原來昨天的一切,真的不是夢啊……
而屋裡麵,惠孝驚恐地看著身下濕漉漉的褥子,這種情形,莫非是……
小嘴一撇,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禮嬰慢慢地,也感受到了身下的異樣,淡定的下床,然後疑惑地看向床鋪,如果是尿床的話,這個水跡為什麼這麼奇怪呢?
轉頭看向彆處,地上有幾滴塵土和周圍非常不一樣,好像水滴劃過的痕跡,旁邊還有些淩亂的腳印,是大人的腳印,順著痕跡走到門口,門閂上好像有一道新的傷痕。
再去彆的地方轉轉,窗紙上有三個洞,禮嬰慢吞吞地伸出手指也在旁邊戳一個洞,眨巴著眼睛看著,得出結論,這三個洞是從外麵戳進來的。
禮嬰慢吞吞道:“昨天晚上,有三個妖怪進了我們房間。”
惠孝正因為尿床這件事傷心的天崩地裂呢,聽到這話打了一個嗝,很快就哭得更厲害了:“我要告訴我哥哥!你嚇唬我!”
“沒有嚇唬你,我們根本沒有尿床,是妖怪尿的。”
惠孝又打了一個嗝:“真的?”
禮嬰麵無表情道:“褲子是乾的。”
惠孝一愣,很快反應過來,他們倆昨天鬨矛盾,所以都沒脫衣服睡,要是真的尿床的話,褲子肯定會先濕,而現在隻有外麵濕,裡麵沒濕,真的是妖怪尿的!
不過很快,惠孝又哭起來:“可是彆人不會信的,曬被子時要被笑話的嗚嗚嗚。”
禮嬰:……
“那你就說是我尿的。”
惠孝又打了一個嗝,懵懵地看著他:“為……為什麼……”
禮嬰慢吞吞道:“我不怕笑。”
惠孝張大了嘴巴,那一刻,原本很討厭的家夥,突然光芒萬丈起來。
門突然打開了,池礫和譚玉書一下子站起來,正正經經的靠牆站好。
惠孝和禮嬰抱著被子慢慢走過來,見到他們,惠孝的臉登時漲紅了,拉著禮嬰飛快地跑起來。
一個不留神,禮嬰就摔倒在地上,惠孝見了,頓時停下來把他拽起來,臉色紅紅道:“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才不會把事情都推你身上。”
不知為什麼,禮嬰卻滿眼淚水,惠孝頓時緊張起來:“你哭什麼?摔疼了嗎?”
禮嬰淚眼朦朧,那三個妖怪變成十三叔、花花、和好心大伯的樣子了!惠孝看不見他們,隻有他能看見,好可怕!
……
惠仁在旁邊看著這倆小孩從他身邊走過去,他弟弟居然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拉著禮嬰跑,怎麼一夜之間,他們的關係就變得這麼好了呢?
池礫伸了個懶腰,頹廢的和譚玉書肩靠著肩走過去,無精打采道:“我就說吧,一起尿過床的友誼,就是最牢固的。”
“池兄感悟這麼深,難道小時候尿過床?”
“放屁!我才不尿床!”
“我錯了……我錯了……”
“哼,胳膊都酸了!”
“那池兄,我給你揉揉?”
“這邊也酸了!”
“這就過來!”
……
惠仁孑然一身的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身影……
是不是有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