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麵積種植,糧食產量大減時,再禁止向之丘出口糧食,之丘國內無糧,就是大雍出兵的好時機。
但現在計劃還沒實施,就直接開打了,原計劃就沒有必要執行了,這個棉花種子,就成了給厄法寺增加聲望的東西,讓莊子叔去斟酌棉花的種植數量,不要成為禍害。
棉花種完後,第一個銷往的就是之丘,之丘百姓對比黃金還珍貴的棉花自然不陌生,聽說厄法寺要將種子送給他們,立刻感激涕零,甚至耕作完後,還會主動幫厄法寺修廟。
看著這些百姓天真的目光,刨除國彆,他們其實和大雍的普通百姓沒什麼兩樣。
但譚玉書從不憐憫敵國,如果想得到他的憐憫,就得成為本國人。
探子傳來快報,肅關已經被北戎二皇子攻下!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有些焦急,此次出征,最大的目標就是“黃金之路”,而占據肅關,就相當於將黃金之路握在手中,這可如何是好!
譚玉書卻讓眾人稍安毋躁,攻入城池那一刻,正是最有意思的時候,比如論功行賞什麼的。
婆羅休讚坐在帳中,身邊的下屬看起來忿忿不平:“殿下!明明是咱們死傷無數攻下的肅關,可汗卻將它賞給大王子,讓咱們繼續南進,太偏心了!”
聽到這話,婆羅休讚的手指漸漸收緊。
父汗偏心的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之前他請求帶兵出征,父汗卻要親自領兵,分明是擔心他攻下之丘後,“不服管教”。
一路上,讓他打最難打的仗,打下來後,卻將戰果輕飄飄的賞賜給彆人。
手下氣憤的看著他:“現在怎麼辦,二殿下。”
婆羅休讚看著遠方,那就打!
肅關一破,之丘就如待宰的小雞,隨便殺,他不僅要南進,還要直接殺進王都。
中原人不是想要立八王子登位嗎?那他就提前占據之丘王都,從裡麵自己挑一個新王。
計劃進行的比想象中順利,肅關一戰,把之丘人膽子都嚇破了,婆羅休讚故意放戰俘回去,傳播恐慌信息,一路上勢如破竹,直入王都。
屠盧可汗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進軍速度如此之猛,直接攻入了之丘王都。
他雖然打心裡忌憚這個孩子,時時打壓他,可之前話是他說出去的,現在完全不好收回,隻能看著婆羅休讚頭也不回的紮進了王都。
慶功宴上,這頓慶功酒喝的真是沒滋沒味。
屠盧可汗鬱悶的睡著,不知何時,城中突然響起一片喊殺聲,翻身起來,才發現城中不知什麼時候殺進來一隊軍兵。
那一刻,屠盧可汗甚至懷疑,難道是那個逆子造反了嗎?
火光中,譚玉書微笑,那您還真誤會了。
譚玉書雖說一路打一路安民,但這不代表他真就是來這單純“解放”之丘人民的。
兵貴精不貴多,這一路以來,他一直在操練著一個三千人的精英軍團。
他收買之丘百姓也沒有白費力氣,本地的百姓給他指了一條隻有當地人知道,去肅關的險峻山路。
所以譚玉書就帶著這三千人,翻山越嶺,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山路迂回過去,直接空降到了肅關附近,趁著夜黑風高,直接一個神兵天將,突入城內。
婆羅休讚一路掃清南路,外無敵寇,肅關又有天險可憑,所以北戎兵守備鬆懈,直接被突然出現的雍軍打蒙了。
譚玉書占據肅關後,截斷北戎後路,逼迫北戎軍隊向南逃去。
於是婆羅休讚剛把陳敬思腦袋砍了,準備進行下一步,就看見他爹和他兄弟們狼狽的逃竄到這,大聲指責他為什麼進軍這麼急,以至於肅關失守。
婆羅休讚:?
不得已,婆羅休讚又返回去,在城下大罵雍軍為何撕毀盟約,攻擊盟友!
譚玉書非常誠懇的道歉,當時天太黑了,沒看清是盟友,他還以為是叛王陳敬思的手下呢。
婆羅休讚:……
那你把肅關還給我啊!
譚玉書繼續誠懇的解釋,咱們出兵隻是來征討叛賊的,既然二王子你那麼勇,把叛王誅殺了,咱們兩國就該讓之丘新王登位,撤回本國,新王的人選,他覺得八王子就不錯。
婆羅休讚簡直快氣死了,合著他們打半天,是幫他打呢唄!
譚玉書微笑,搶個龍嘛,彆生氣,如果生氣,他就隻能在這裡,把這群人都當餃子包了。
如今占據肅關,北戎軍隊被攔腰切斷,他們繼續南進,就隻能麵對之丘軍民和雍軍。
北戎軍行軍一向殘暴,而雍軍卻深得民心,這個情形,之丘人會選擇站在誰那麵,不用說了。
所以,二王子殿下,還要和他打嗎?
……
在小太子、和小帝姬百天的時候,西邊傳來捷報,王師已經直取之丘王都,進駐肅關,扶保八王子登位,全境儘伏。
正所謂雙喜臨門,嘉明帝笑的嘴都合不攏了,又是一番大賞。
百歲宴上,池礫作為“護國大法師”,也被邀請去給小太子、小帝姬祈福,作為高僧,還得到了抱一下小太子、小帝姬的殊榮。
嗬,他真是謝了,好榮幸。
百天的孩子,已經非常煩人了,池礫象征性拿起佛珠,在兩個尊貴的小屁孩腦門上晃晃,就算給他們開光了。
小太子瞪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咯咯直笑,想要伸手去抓,見小太子喜歡,嘉明帝就升起討要的心思。
開玩笑,這是他從譚玉書那搶過來的,這個小屁孩也配要!
直接道:“小孩不能玩珠子,容易塞進嘴裡。”
聽到這,嘉明帝頓時打消了念頭,他的寶貝太子,可一點事不能有!
池礫的目光落在小太子瞪大的眼睛上,目光一暗。
宴席上,池礫誰也不搭理,但也沒有人敢怪罪他。
渡厄高僧的俗世遺脈、讓陛下有子嗣的大紅人、天威將軍的朋友、還有最近搞的如火如荼的厄法寺,每一個都不容小覷。
池礫一個人冷漠的坐在那,突然間,視線一暗。
隻見元寧站在他麵前,笑道:“陛下龍子龍女過百歲宴,為何妙法大師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池礫看向元寧,麵無表情道:“那又不是你的孩子,你那麼高興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