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渠看了他一眼,也不爭辯,而是說道:“不管如何,此事疑點重重,吾等儘快回國,報於大王知曉,也好提前做足準備。”
“嗯,”
景昭點頭,項渠乃楚國大將項燕之子,在這方麵,他確實要比自己敏感的多。
……
“那範義並不知道大王要在明年伐楚,但卻告訴了項渠,邦尉府在年後調集糧食的事情。那項渠是項燕之子,定能猜到我們在明年會有攻伐之事。”
姚賈站在屋裡,向著主位上的秦王政回稟情報。
秦王政問道:“楚國使者已經出了城?”
“大王隻要下令,頃刻間就能擒拿,無人能夠跑掉。”姚賈聲音很冷,帶著一股殺意。
秦王政皺了皺眉,並未馬上回答,而是看向屋中的另一人。
“尉卿,事情出在你的手下……”
尉繚吹胡子瞪眼,道:“大王,此事可與我無關。這範義並非我所提拔,而是被人舉薦,豈能說是出在我的手下。而且我並未泄露過伐楚之事,那調運糧秣本就該範義負責,又豈能瞞過。”
不怪尉繚如此推責,秦國講連坐之法,範義泄露機密,若是追究起來,他這上司恐怕難逃乾係。
“好了好了,寡人知道此事與尉卿無關,那範義我稍後自會懲處。隻是如今楚國使者已經出城,吾等該如何處置?”
秦王政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這事情有些傷腦筋。
尉繚略一沉吟,說道:“範義隻泄露了調運糧草的事情,並沒有提及伐楚大計。那項渠和景昭就算心有猜疑,也很難確定。不足為慮。”
“反倒是我們派人前去擒拿,不僅結盟之事會破裂,還會和楚國直接翻臉。擒拿使臣,不亞於直接開戰。”
“嗯,寡人懂你的意思了。那景昭和項渠就不管了,繼續按原本的計劃行事,就算他們能猜到一二,也影響不了大勢。”
秦王政點點頭,想到範義背叛之事,目光漸漸冷冽下來。
他抬頭,望向屋外,見今日當值護衛的是趙佗。
秦王政略微猶豫,叫道:“趙佗,你去廷尉府,讓專司審理桉件的奏讞掾前來。”
“唯。”
趙佗恭敬應答,與一旁值守的楊熊交代了一聲,就快速離開秦宮,往廷尉府走去。
他剛才守在門口,屋裡的事情,他聽到了大半。
知道是邦尉府有一個官吏出了問題,將一些情報泄露給了楚國使者。
這種事情性質十分惡劣,不亞於叛國,想必等待那官吏的必是可怕懲罰。
“隻是,大王要論罪,直接將那曹掾丟到廷尉府便是了,為何還要讓我專門來請奏讞掾入宮?”
趙佗心有不解,但他如今也有了做郎衛的素質,聽到的事情爛在肚子裡,不該問的絕不亂開口。
平靜的表情,一直持續到趙佗進入廷尉府。
當他傳達完秦王政的詔令後,當值的奏讞掾拱手應諾,並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聽到那名字的瞬間,趙佗的眼皮猛跳。
中郎將蒙恬的兄弟。
蒙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