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過去了,韓地一直沒有出問題,沒想到今日爆出這麼大的消息。
“哼,這些韓人果真賊心不死,幸好去歲已將韓安遷往陳郢看押,沒有被那些韓人找到機會。”
“是啊,多虧了昌平君早有預見,去了潁川,這才能在叛亂一開始的時候,就將他們鎮壓下去。”
“大王,臣請將昔日韓國臣僚儘數誅殺,以絕後患!”
眾臣紛紛開口,有讚揚昌平君行動果決的,有提議將韓國貴族斬草除根的,一時間,朝堂之上嚷成了一片。
秦王政看著殿中爭論的眾臣,眉頭微皺,他冷聲道:“此番韓地叛亂,性質實為惡劣,幸得有昌平君鎮撫韓地,方能速速敉平。那些參與叛亂的人,要儘數誅殺,隻是……”
聽到秦王政開口,群臣皆住了嘴,恭敬的聽著大王講話。
“昌平君說此番叛亂,都是那些韓人尚有擁護韓安之心,妄圖以新鄭為據點,聚集韓人成軍,救出韓安複辟。”
“所以,隻要殺了韓安,就能絕了韓人複辟之心,諸卿以為如何?”
聽到這話,殿中死一樣寂靜。
殺韓安!
殺死一位投降的六國君主。
此等事情何等之大,沒人敢亂開口說話。
自從秦國開啟滅國大戰以來,先後虜獲韓王安、趙王遷。
燕國的燕王喜雖逃,但其太子燕丹卻被擒獲。
其中除了燕丹因為謀刺秦王政被車裂外,韓趙二王雖然被流放或者是囚禁,但都沒有性命之憂。
這代表著秦國對六國的政策,王者不殺。
但如今,秦王有意殺了韓安,如此做法將會引發何種反應,無人可知。
“尉卿,你為邦之重臣,你說說呢?”
秦王政目光轉向尉繚。
尉繚略微沉吟,說道:“稟大王,若是殺了韓安,臣恐魏、楚、齊三國聽聞此事,會感到驚恐,日後征戰更會負隅頑抗,害處頗多。不如將其遷往鹹陽看押,如此一來,韓人就算再想擁立韓安,亦是無計可施。”
“尉公說的是,將韓安遷往鹹陽,此乃持重之法,不會引起三國恐懼。”
諸臣紛紛讚同,左丞相隗狀也是跟著眾人點頭,在這方麵,大家都比較保守。
秦王政坐在榻上,看著殿中群臣說的都是這樣的話,心裡微微一歎。
如果是趙佗,想來能知道寡人的心思吧。
好在,偌大的秦國,並非隻有趙佗一人才是秦王政的知己。
就看到長史李斯大聲道:“臣以為不然。”
“哦?長史有何想法,可說來聽聽。”秦王政眼前一亮。
李斯掃視了殿中群臣一眼,澹澹一笑。
“大王。臣認為,新鄭反叛,是對我秦國的挑釁。若是不以嚴法懲處韓人,那燕趙之民聽聞此事,恐怕都會爭相效彷。”
“且將韓安遷往鹹陽又有何用?沒了韓安,那些韓人亦可再擁立一個新王,繼續舉旗反叛。燕趙之民也會效彷,擁新王,複舊國,如此一來,後患無窮啊!”
“以臣之見,當如昌平君所言,處死韓安,震懾天下。讓天下人知道,隻要敢反抗我秦國,唯有一死耳。所有的反抗,皆以嚴刑峻法鎮之!”
“這樣一來,就算那些舊民還想擁立新王,誰人敢做?”
“至於餘下三國,何必管其想法,我秦軍所至,莫非他們還能存社稷否?”
李斯聲音鏗鏘有力,話中帶著滿滿的殺意,讓殿中眾人震驚。
秦王政滿意的看了李斯一眼。
李斯,很不錯。
既然有人站了出來,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秦王政也不再遲疑。
他環顧殿中群臣,朗聲開口。
“寡人知道你們的意思,但寡人不怕。”
“韓人叛亂,寡人便殺韓安。若是趙人叛亂,寡人便殺趙遷。寡人要讓天下的人都知道。”
“這天下,隻有寡人,才是唯一的君王!”
“反抗者,皆死。”
“令昌平君,賜死韓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