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書冷笑道:“依我來看,戴氏之所以夜襲,定是要趁勢清理城中不願降秦的壯士,故意讓他們出城送死,被秦軍斬殺。如此戴氏便可毫無阻力的獻上菑縣。”
“那戴武如今已被任命為秦國的縣丞,其嫡子戴瑜更是帶了數百戴氏族人隨從秦軍,這就是證明啊!所謂夜襲之事,不過是戴氏勾結秦軍演的一出戲罷了!”
“好個戴氏!竟然如此陰險,若是乃公能攻回菑縣,定要將戴氏父子斬首示眾!”
屋中一個大漢憤然出聲,此人身高八尺,體型魁梧,大大的肚子將甲胃撐起,可見其身體之壯碩。
“朱君莫要憤怒,像那戴氏父子之人,不僅是菑縣有,就連這單父之中,也不知有多少人欲要投效秦人。”
侯書此話一出,氣的朱氏壯漢哇哇大叫,主位上的魏咎亦是眉頭緊皺,詢問道:“侯君所言,莫非是說單父城中有不少人想要降秦?”
侯書冷聲道:“正是如此。單父之中,豪族不少。其中勢力最大的衛氏,乃是昔日衛國公族的一支苗裔,對我魏國一向毫無忠誠可言,若是秦軍大舉臨城,恐怕這衛氏之人會效彷那睢陽宋氏之事啊!”
聽到這話,屋中眾人齊齊色變。
昔日睢陽淪陷,雖有秦軍巨砲攻城,嚇壞魏軍的緣故。
但最重要的還是睢陽城中的大族宋氏,為保全自身,趁著夜色打開城門,放秦軍入城,這才導致睢陽轉瞬之間便落入秦人手中,魏咎倉皇逃離。
如今侯書說單父城中的大族衛氏有投降之心,那單父豈不是要變成第二個睢陽了?
“公子,既然衛氏想要投降,那吾等就先下手為強,將這衛氏搶先鏟除乾淨,如此便可放心與秦人決戰。”
朱驃厲聲說道,他是昔日那位“救趙揮金槌”的俠客朱亥之子,身負神力,性格凶悍,亦是魏咎網羅的一大賢者。
魏咎搖頭道:“不可,衛氏或許有投降之心,但如今隻是吾等的猜測,若是無名而誅,恐怕會引起城中其他大族的懼怕,反而會讓他們投降秦軍啊。”
侯書也點頭道:“公子說的是,衛氏在單父盤踞上百年的時間,頗得單父民心,若是誅殺,後果難測,且會讓公子擔上濫殺之名,失去魏人信賴。”
朱驃怒道:“這樣不行,那樣不行,那侯書你說,吾等該當如何?”
侯書笑道:“為何總想著守城呢?”
朱驃愣了下。
魏咎也是怔了怔,然後道:“侯君你的意思,莫非是……”
“主動出擊!”
“如此便不用守城,更不怕那衛氏的背叛,而且勝率更大!”
“這支秦軍不過五千人。而吾等若是留千人守城,亦能派出六千大軍。”
“單父以西,有山穀密林,可供我軍埋伏。”
“秦軍遠道而來,必定疲憊不堪。吾等士卒提前休憩,可以逸待勞。”
“秦軍不識此方地形,更不知吾等埋伏。”
“六千打五千,以逸待勞打疲憊不堪,埋伏之軍打驚慌之卒。我軍如何不勝?”
侯書說到這裡,臉上閃著光,大笑道:“隻要用伏擊滅掉這支秦軍,公子必定聲威大震,如此便可西取菑縣,懲治戴氏父子。”
“屆時,公子兵威之下,這單父城中的衛氏等人,自然懾服,不需憂慮。”
朱驃大笑道:“好!果然好策!就像那王賁派人在大梁外伏擊吾等一般,吾等也以伏擊回報秦軍,哈哈哈,埋伏秦軍,此戰必能大勝!”
魏咎細細思索,覺得侯書之策確實無懈可擊。
兵多打兵少,再加上提前埋伏,怎麼看都是贏啊。
魏咎臉上綻放出笑意。
“侯君不愧是吾之智囊,此策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