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榻之上,桓昭皺著眉頭,讓榻側侍立的女子將他扶起來。
“趙佗豎子,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來我麵前炫耀你能上戰場立功,而我隻能枯坐病榻罷了。呸,無恥小人,真真可惡。見我不讓你入府,臨走之前還讓我小心楚人,故意來嚇唬我是不。嗬嗬,淮陽有昌平君坐鎮,還有二十萬大軍頂在前麵,楚人如何能打到這裡,我為何要小心?”
“我看你趙佗上了戰場才該小心楚人才對,最好一個失誤被楚人抓住,狠狠將你折磨一頓後,逼你投降。等到李將軍滅掉楚國,你趙佗也將身敗名裂!如此下場,方解我心頭之恨!”
桓昭嘴裡說著惡毒的詛咒,說完後,又轉頭對榻側的女子吩咐道:“給我取一碗蜜水來。”
那女子抬頭,愣愣的盯著桓昭。
“蜜水,滾去取來,蠢貨。”
桓昭惡狠狠瞪了那女子一眼,她才一個哆嗦,連忙出門去取蜜水。
“這些楚女真是愚笨,還是秦女好用。”
桓昭滴咕著,又往榻上睡去。
淮陽城頭。
昌平君站在城牆上,向南而立,秋風吹來,卷動他衣袖飄舞。
城牆下,正有數個秦人走出城門,往不遠處的軍營走去。
昌平君的目光落到那為首的少年身上,頭戴鶡冠,身披紮甲,頗有英武氣概。
“趙佗。”
他喃喃道:“如此少年,若是死在戰場上,倒是可惜了。”
轉而,他又看向站在身側的兩個男子。
這是昌平君這些年來豢養的忠誠死士,能為他舍命做任何事情。
“明日大軍拔營,會有斥候外放,探查前路。我也會讓一批斥候出城,偵查楚軍動向。屆時你等便跟著去。不過,你們不去項城,往東邊的新郪方向走,那裡自有人等候,你等可明白?”
“吾等明白。”
兩人相視一眼,拱手應諾。
昌平君點點頭,重新回頭望向城外。
看著那少年的身影漸行漸遠,他眼中冒出一縷淩厲之色。
“既然無法收羅,那就毀掉吧。”
……
趙佗回營,當夜大饗士卒,讓麾下一曲人馬大吃特吃,一個個的將肚子吃的滾圓,每個士卒都是心滿意足,對於明日上戰場的事情,再無抵觸。
到了第二天一早。
淮陽城外,鼓聲大作。
每一個軍營之中,皆是人頭攢動,一個個披甲持矛的士卒按照行伍開始排列。
趙佗全身披甲,走出帳外,邁步到校場上。
麾下五千兵卒,已經在各部將官的指揮下,排列整齊。
士卒們雄赳赳氣昂昂,精神抖擻,一雙雙目光全都落在台上的少年軍侯身上。
“稟軍候,全曲五千人已經集合完畢。請軍候下令!”
西乞孤高聲請命。
趙佗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一張張或是激動或是期盼的麵容。
他深深吸了口氣,揚手道:“出征!”
“出征!”
鼓聲擂動。
淮陽城外,十餘萬秦軍戰卒拔營啟程。
七萬秦軍在副將蒙武的率領下,打著主將李信的大纛,南下出擊,直逼穎水之側的項城而去。
三萬關中精銳和趙佗麾下的五千士卒,則在主將李信的率領下,打著蒙武的旗幟,向西而走。
他們將要來一個迂回作戰,如同一把尖刀,從側翼插入楚國的腹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