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楚王啟立刻服軟了,嘴裡道:“既如此,那不穀明日定來,一切都依令尹安排。”
吳雍笑了。
來吧,明日便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楚王啟也笑了。
他的心,冰冷無比。
……
到了第二日。
南武君府上。
“等一會兒聽我摔酒卮為號。爾等便衝出來,將熊啟拿下,如此便是大功,吾當重重有賞。”
吳雍對身前的十餘個親信甲士吩咐,讓他們伏在斧扆之後和內室之中。
“唯。”
眾甲士齊齊拱手。
周圍幾個江東貴族皆笑了起來,對吳雍道:“南武君果真智謀超絕。此策高,甚高!”
被人吹捧,吳雍亦不由自得道:“那熊啟如今隻有兵卒三千,勢單力薄,欲敵秦軍,必要借助吾等之力,故而我請他來此,他不得不來,嗬嗬,此乃勢也!”
“好一個勢也!等一會兒,吾等就能看到人頭滾滾落地了,哈哈哈。”
眾人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就有人前來稟報,說是楚王啟車駕將至。
“走吧,咱們這就去迎接大王,送其去見大司命。”
吳雍邁步往門口走去。
眾貴族一起笑起來,嘻嘻哈哈的跟了上去。
很快,南武君府的門口,楚王啟的車駕在三百武士的護衛下來到此處。
吳雍微微點頭,這三百護衛並不算多,等會兒擒拿熊啟之後,可以順勢將這些人誘殺。
“嗬嗬,南武君的府邸可真是氣派啊。”
楚王啟從馬車上走下,身側的騶貔立刻跟著護衛上來。
“臣等恭迎大王。”
吳雍立刻和眾貴族行禮叩拜。
然而還沒等他們禮畢,楚王啟就說了一句話。
“聽說君府之中,伏有死士,意欲刺殺不穀。”
刹那間,在場的江東貴族全都神色大變,有心理素質不好的,甚至當場又跪了下來。
這一下,任誰都能看出有問題。
“大王,此乃汙蔑。臣對大王和楚國忠心耿耿,絕無此事!”
吳雍叫了起來,緊接著,他就被騶貔上來一腳踢翻。
剩下的江東貴族也都在毫無防備下被楚王啟的護衛當場擒拿。
“大王,冤枉啊!”
在眾人的呼喊中。
楚王護衛進入府中,很快就搜出了那些暗伏在屋裡的甲士。
當楚王啟讓人押著南武君和眾江東貴族進入府中,看到那些被製服和砍殺的甲士時,再也無法抵賴了。
麵對這種情況,南武君吳雍不再呼冤,反倒變得硬氣了起來。
“熊啟,這江東是吾等的江東,你今日拿下吾等又能如何?你若殺死吾等,整個江東必然反你,屆時不用秦人南下,你就性命不保了。不如你放了吾等,咱們可以再好好商談一番,經過此事,吾等也知道你的能力,必定真心助你抗秦。”
“反我?抗秦?”
楚王啟嘴角帶笑,但眼中的光芒卻十分冰冷。
“不用了。”
“這江東,不穀不要了。”
說著,楚王啟從桉上拿起一個酒卮,重重的摔在地上。
“殺!”
刹那之間,南武君府中,人頭滾滾而落。
“騶貔,帶人去抄了這些人的家。將其財物分一部分給麾下士卒。然後,帶上所有的珍寶物品,吾等南下。”
楚王啟麵無表情,他先看了眼北方,又轉頭望向南邊。
“江東守不住。我便前往越地,去投靠那些野蠻的越人。”
“以財貨誘之,以危言嚇之,不穀要讓那些越人成為秦國的敵人。”
“不穀要讓秦國的南境,永無安寧之日。”
……
江北,廣陵。
黑色的長龍從北方而來,旌旗蔽空,矛戟如林。
附近的楚人看到這一幕,全都嚇得瑟瑟發抖,四散奔逃,生怕被數萬秦軍當做軍功砍了人頭。
“將軍。”
鐘離眛風塵仆仆,帶著士卒前來迎接。
趙佗下車,將其扶起,溫和道:“鐘離,半月不見,你倒是瘦了些,真是辛苦你了。”
鐘離眛卻搖頭道:“末將無能,受將軍之命追殺偽王熊啟,卻讓其渡江而逃,還請將軍責罰。”
趙佗安慰道:“你遇到那蔡鳥率大軍來襲,能以數千之眾力敵萬餘楚人,最終與楊將軍大破楚軍,陣斬敵將蔡鳥。此等大功,何罪之有啊。”
“熊啟逃就逃了吧,他能逃一時,還能逃一世不成。”
說著,趙佗轉頭,看向遠方的江水。
在那廣闊的江水對岸,便是江東之地。
“待我大軍過江,我便讓那熊啟無路可逃。”
“江東,便是他的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