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軍主管押運輜重糧秣,戰兵少而輔卒多。
趙廣傳來的信中說,恒山郡守已經將今年剛收成的宿麥,儘數按照趙將軍的要求,用石磨磨成了麵粉,讓民夫押運著來了。
“好,等這批麵粉到達之後,便可先弄出一批麥餅來。”
趙佗頷首,在他的計劃中,若是攜帶麥餅上戰場,對付草原胡人時,或許能發揮重要的作用。
接下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軍情,趙佗依舊一板一眼的處理著。
戰場之上無小事,一些小的疏忽或許就會引來一場大敗,由不得趙佗不謹慎。
這時,門外有人影出現,已經升任軍候的西乞孤走進來,稟告道:“將軍,有人自稱是將軍族弟趙說,特來投靠將軍,他說知道代城虛實,願意獻予將軍。”
“我的族弟,趙說?”
趙佗聽到這話,不由怔了怔。
趙說,這名字他可沒什麼印象,想了半天,方才從記憶深處挖出了對方的身份。
族弟,便是所謂的族兄弟,聽上去好像是很近的關係。
但其實差老遠了,雖在五服中,卻屬於是最遠的一號。
同父者是親兄弟,同祖者是堂兄弟,同曾祖者是從兄弟。
隻有同高祖的,才是所謂的族兄弟。
趙佗和這趙說之間共祖,要追朔到趙武靈王之父,趙肅侯頭上了。
趙佗算了算,在整個趙氏之中,和他趙佗有這般關係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趙佗對於這個趙說的記憶並不深刻,隻隱約記得幼年時候兩家有所交往,他和趙說曾經一起玩耍過,故而有些印象。
但並不是說族兄弟之間的關係就不用在乎了。
相反,在這古代封建社會,這種五服內的族兄弟是一種十分重要和親昵的關係,血緣之親,安能隨意舍棄。
更彆說如今那趙說,是帶著重要情報來的。
後世曹孟德聽聞許子遠帶著情報來投,可是激動地赤腳相迎。
趙佗正要起身,按照這時代的禮節前去迎接,以示熱情,但心中一動,又感覺這趙說來的也太巧了吧。
再想到秦國間人傳回來的情報中,不僅是張良在代城,就連專搞刺殺的陳餘和公孫信也在。
張良那家夥可是個老陰逼。
想到這茬,趙佗不由多了個心眼,又坐了回去,讓西乞孤將那趙說叫到帳中來。
“將軍,吾等是否回避?”
蒙恬開口詢問,來者既然是趙將軍的族弟,他們這些秦將在場不知道好不好。
“無妨,他既然是帶著軍情而來,讓大家聽聽也好,判斷這軍情真假。”
趙佗開口。
不一會兒,西乞孤便引著一個少年走進了軍帳。
趙說臉色有些發白。
事情的開頭,和他們原定的計劃一樣,隻要報出自己趙佗族弟的身份,那些秦軍絕對不會怠慢他,更不會搜他的身子,他便可以帶著淬毒的徐夫人匕首接近趙佗。
但和原計劃不同的是,這趙佗竟然不顧血緣之親,也不管自己攜帶的“情報”之重要,不僅沒有親自迎接他,反而還讓人將他帶到這滿是秦將的主帥大帳來。
看著帳中那一個個威武雄壯的秦將,那一雙雙淩厲威嚴的目光全都落到自己身上來。
再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
趙說咽了口唾沫,麵色發白,雙腿有些發顫。
主座上。
趙佗劍眉一挑。
“吾弟為何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