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前的戰鬥,他此刻已脫下重甲,跨下的戰馬也沒有披甲,但這不妨礙他滿腔的戰意。
昔日的沛縣屠狗之人,上了戰場後,才知道殺人竟是如此痛快的事情。
特彆是樊會所殺都是異族蠻夷,所作所為皆是在為國而戰,為諸夏爭光。
這更讓他全身血脈僨張,聽到上將軍下令騎兵回援糧隊的時候,樊會立刻請戰,卸下身上的重甲,和一萬多騎兵回援,正是要和這些蠻夷再打上一場。
兩軍騎兵接近,即將展開對決,要比拚誰才是草原上真正的王者。
月氏人是馬背之民,從小騎羊,長大縱馬,吃喝拉撒都可在馬背上解決,一身馬術輾轉騰挪,遠超長城內的農耕之民。
他們十分驕傲,認為這場騎兵對決,勝利者隻能是他們!
但當兩軍接近之時,他們卻震驚了,因為最前方的那些秦軍騎士竟然雙手放開了韁繩,手中握著武器,向他們衝刺。
要知道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大多數月氏人都是不敢做的。
雙手放開,如何借力?
怎麼保證不被奔馳的戰馬摔下去?
難道秦軍都是些馬戰高手?
這些疑問盤桓在月氏人的腦海中,他們的目光落到了秦軍騎兵所乘坐的奇怪馬鞍上。
但時間來不及讓他們思考,兩軍騎兵就撞在了一起,展開了真正的騎兵對決。
“殺!”
樊會口中怒吼,與月氏騎兵交錯而過,手中馬槊刺翻一人,同時又迅速抽出。
他頭一低,身子側開,躲過一個月氏騎兵的短矛刺擊,同時手中馬槊左右橫掃,將前方的兩個月氏人打落下馬。
一個照麵刺殺一人,打落兩人,樊會自己卻借助高橋鞍和馬鐙,依舊牢牢坐在馬背上。
“殺得痛快!”
樊會的酣暢聲中,成千上萬的秦軍騎兵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與月氏騎兵廝殺在了一起。
近三萬騎兵在草原上相互碰撞廝殺,正常情況下將持續很久,然而秦軍和月氏人的騎兵對決,很快就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
秦軍的騎兵在高橋馬鞍和馬鐙的加持下,馬術勉強可以和月氏人相比,不會被嚴重壓製。
在這樣可以公平馬戰的情況下,秦軍的裝備就顯示出了非常大的優勢。
每一個秦軍騎兵的身上都穿著厚皮甲,縱使被月氏人用手裡的短矛或是青銅劍砍上一下,隻要不被擊中要害部位,也就受一些皮外傷,沒有什麼大礙。
而月氏人除了最精銳的翕侯親衛之外,其他都是些普通牧民,很少人有能夠穿上甲胃,當他們被秦軍騎兵手中的武器擊中的時候,所受到的傷害非常重。
同時,高橋馬鞍和馬鐙可以防止騎兵在衝撞廝殺中,因為撞擊力而摔落下馬。
一番衝殺下來,月氏人被打落下馬的人有很多,秦軍騎兵卻很少,這一切都是因為裝備的功勞。
這是武器裝備上的碾壓。
是科技上的降維打擊。
是富有的秦軍和貧窮的月氏的財力比拚。
在這樣的情況下,月氏人連一換一都做不到,沒過多久就被打的屁滾尿流,開始潰散。
“怎麼會這樣?我月氏的勇士,竟然在馬上被秦人打敗了?秦人不是農耕之民嗎?”
貴霜翕侯遠遠看著這一幕,目瞪口呆,這個結果再次超出了他的預料。
旁邊,蘇迦莎沒有再勸諫,她一拉自己的戰馬,帶著一些親衛,立刻向著反方向奔去。
“月氏,敗了。”
不僅是她,隨著派出去迎戰的一萬五千騎兵被秦騎衝爛,餘者四散奔逃。
整個戰場的形勢已經徹底分明。
武剛車圍成的秦軍車陣中,主將王離神色激動。
“上將軍的騎兵果然威武,這一戰我們贏了。”
沒有猶豫,王離抓住戰機,立刻下令道:“搬開車壘,吾等殺出去,擊殺胡人,立功拜爵!”
“擊殺胡人,立功拜爵!”
車陣內,被月氏人圍攻了數個時辰之久的秦軍士卒早就憋了一口氣。
此刻眼見援軍大勝,一個個興奮無比,搬開車壘,向著外麵被震驚住的月氏人殺去。
另一個方向,帶著一隊騎兵從亂軍中殺出來的樊會,目光鎖定了遠處的那個身穿紅袍,頭戴金冠的中年男人身上。
月氏翕侯!
這是他樊會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