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啊!
不過比頭曼單於還要激動的,是那位月氏貴女。
“卑鄙的秦國使者,就是你騙了我父親,我要殺了你!”
蘇迦莎尖叫大吼,伸手拔出隨身攜帶的匕首,一副要和秦國使者拚命的模樣。
這女人的一番動作,倒是讓諸多匈奴人愣住了。
她是真要動手啊。
這一幕讓許多對蘇迦莎心存懷疑的匈奴貴人,徹底打消了戒心。
月氏和秦人,確實是敵人。
“住手,這裡是我匈奴人的王庭,豈是你們月氏人在此撒野的地方!”
烏鹿虛立刻站出來,比樊會的動作還快,同樣拔出武器,擋在蘇迦莎的麵前,對其怒聲嗬斥。
頭曼單於想收服兩萬月氏人的心思,他清楚的很,作為政敵,自是有破壞的心思。
如果蘇迦莎被憤怒衝昏頭腦,對他動手,那烏鹿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其殺死。
蘇迦莎被殺,兩萬月氏人必定生亂,和匈奴互相攻伐,這樣一來他就能報複奪取河南地的仇恨,又能削弱頭曼單於的勢力。
至於南方的秦軍,他才懶得管呢。
反正烏鹿虛自己的老家都丟了,大不了秦人過來,見勢不妙帶人跑了就是,草原之民何處不為家?
此刻場麵混亂,眾人的話語和動作此起彼伏,讓頭曼單於感覺目不暇接,甚至於忽略了對麗食其這個老仇人的恨意。
眼見烏鹿虛和蘇迦莎劍拔弩張,他站起來,發出獅子般的咆孝:“給我坐回去!這裡是本單於的王庭!”
大單於發怒,烏鹿虛和蘇迦莎皆恨恨看了對方一眼,各自坐了回去。
隻是蘇迦莎在低頭插入匕首的時候,眼中閃過了一抹笑意。
帳中的兩位秦使被這番鬨劇弄得神色驚愕。
相比樊會的一臉摸不著頭腦,麗食其很快反應過來,他若有所思,看向蘇迦莎的目光,多了一絲讚賞。
經過這麼一鬨,頭曼單於,以及呼延蔦等匈奴貴人原本對麗食其的恨殺之意,消弭了不少。
頭曼單於沒好氣的看著麗食其,問道:“你這騙子,又來找本單於做什麼?”
麗食其嘿嘿一笑,對著頭曼單於行了一禮,操著匈奴語道:“鄙人此來,是奉我秦國上將軍之命,來和大單於做一場交易。”
“交易?”
這熟悉的字眼一出來,頭曼單於和呼延蔦等人齊齊打了個寒顫。
上次在代地的那場交易,可是讓他們終生難忘。
頭曼單於惡狠狠的盯著麗食其,低吼道:“你又想來騙本單於嗎?本單於不想和你們做什麼交易,本單於隻想烤了你!”
麗食其毫不在意對方口中的威脅,笑道:“大單於莫急,何不聽聽我們交易的內容呢,此事可是能給你們匈奴帶來巨大的利益。”
呼延蔦叫道:“麗食其!騙子!你們秦人都是騙子,肯定是想打著交易的幌子來偷襲我們,我們匈奴人絕不會再上你們的當!”
頭曼單於被這聲喊叫,勾起往日淒慘回憶,那是他此生的痛。
他發誓,絕不會再被秦人欺騙!
偉大的撐犁孤塗單於,是不會在同一個坑裡摔倒兩次的。
為了一絕後患,同時報仇雪恨。
頭曼單於揚聲道:“來人,把這秦國使者給本單於拉下去,用木棍串起來烤了!”
“好!烤了喂狗!”
呼延蔦興奮附和。
帳外傳來腳步聲,一隊匈奴勇士衝入帳中。
樊會聽不懂匈奴話,但見到這場景,也知道雙方談崩了。
樊會一邊拔劍,一邊罵道:“你個沒用的酒徒,乃公看你這麼自信,還以為你真行,沒想到是個說大話的。呸,等會兒乃公護著你殺出帳去,你可得跟緊了。”
麗食其見狀哈哈大笑起來。
“屠狗的你怕個什麼,區區匈奴蠻子有什麼好怕的,我隻需一言,就可讓他們立刻罷下刀兵,以禮相待,你信不信?”
樊會翻了個白眼,嗤笑道:“大話連篇,你要是能做到,乃公給你當馬騎!”
“哈哈哈,一言為定!”
麗食其哈哈大笑,哪怕是被匈奴武士圍著,也毫不在意。
眼見麗食其和另一個秦國使者麵臨危機,還在用秦語打趣,頭曼單於有一種被輕視的感覺,頓時勃然大怒,吼道:“拉下去,烤了!”
眼見眾匈奴武士在大單於的命令下,欲要發動攻擊。
麗食其依舊毫不畏懼,反而一甩長袖,對著帳中的匈奴貴人們高聲開口。
“大河以南的土地!”
“上將軍願意把大河以南的土地交易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