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縣,那個淳於越莫非就是這地方的人?也不知他現在跑到哪裡去了。”
“這家夥在儒生裡麵嘴巴最臭,情商也最低,曆史上也因為他而引發焚書大事。現在被我趕走了,應該就不會再招致這等災禍了吧。”
當秦始皇的車隊離開淳於縣,前往即墨的時候,趙佗坐在馬車上,回望逐漸遠去的淳於縣城。
據趙佗所知,秦始皇封禪沒有采用儒生所獻的禮儀,並將他們斥退,不準跟隨上山後,就有許多儒生表示很不滿。
他們在暗地裡譏諷皇帝用戎狄之禮行封禪,不是聖明之君,這讓趙佗為他們捏了一把汗,害怕廷尉李斯趁機攻訐。
隻攻擊儒生,趙佗都還無所謂,主要他是怕李斯一開口就要扣一個以古非今的帽子,以公謀私,和曆史上一樣將天下諸子之書全給燒了。
焚燒天下典籍,那可是整個文明的災難。
好在皇帝封禪之後,又連遇祥瑞,心裡很高興,雖有耳聞儒生怨言,但也沒有和這群要嘴皮子的人多計較。
皇帝把這群儒生扔在了濟北郡,沒有讓他們繼續跟隨東遊海濱,這讓趙佗大鬆了一口氣。
儒生的事情暫時落下,現在被趙佗視為對手的便是尋仙派的方士。
他可是很清楚,始皇帝之所以興起東巡之意,除了自身對帝國的考慮外,被盧生等尋仙派方士誘惑,期望見一見蒼茫大海,順便求取不死藥,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
“盧生和韓終這兩家夥最近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莫不是之前在臨淄說的那些話沒把他們震住?”
趙佗心中暗道。
之前麒麟祥瑞之事,他雖然憑著皇帝的寵愛,成功的贏下了一局,但也感受到盧生的難纏。
不管是口才學識,還是長袖善舞的本事,這都是個勁敵。
更彆說,盧生等人還牢牢抓住皇帝那顆想要祈求長生的內心,在這方麵占據了優勢。
趙佗正想著如何對付他們,沒想到盧生還自個兒上門,展露示好之意。
趙佗便趁機拋出五仙山淪為三仙山的方士秘辛,又扔出一些仙人和不死藥的設定給盧生,目的就是想要達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要讓尋仙派方士們知道,我趙佗也是此道行家,不是能隨意糊弄的,你們吹噓的那些東西,在我麵前簡直不值一提。如此,便可讓這些方士在皇帝麵前吹噓仙人之事時有所收斂。
哪知道對方似乎並沒有被震住,而且這兩天看著趙佗的眼神,竟多了火熱之意。
“這些家夥不會真信仙人之說,將我說的那些話也都當真了吧?盧生這麼好騙的嗎?”
趙佗心中湧起一個怪異的猜想。
他原本以為盧生等人都是打著尋仙的名號來牟利,實則上並不相信仙人之說的,哪知道對方好像是真的相信,騙人的把自己也給騙了。
“如果盧生真信仙人之說,那這事或許還有其他解決方法。”
趙佗心中若有所思,準備後麵找機會試探一番對方。
在這樣的情況下,秦始皇的車隊一路渡過濰水、膠水,抵達膠東郡的郡治即墨。
“臣白其,恭迎陛下法駕。”
膠東郡守叫做白其,約四十歲,是郿縣白氏的遠支。
他十分恭謹的接待了皇帝的車駕,並組織了即墨當地的數百豪強宗族在城外迎接,並有數千黔首在兩側恭迎叩拜。
當皇帝的車駕抵達時,陛下萬年和大秦萬年的呼喊聲震天動地,讓整個即墨城的氣氛瞬間變得極為熱烈起來。
趙佗暗暗搖頭。
他在臨淄城拿麒麟祥瑞開刀,使得各地獻祥瑞的風氣頓時消弭殆儘了。
然而麵對皇帝東巡,親見聖駕的好機會,各地秦吏自然不會放過。
既然皇帝不喜歡獻祥瑞了,那就改一改拍馬屁的方式。
比如這膠東郡守白其,就直接組織數千人前來恭迎叩首,並呼喊萬年。
這種拍馬屁的方式,讓坐在車輿中的始皇帝露出了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