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個短兵說,劉羽剛從韓軍候那邊回來,他這麼晚了還找乃公乾什麼?莫非是要傳達韓軍候的命令?”
劉邦跟著短兵一路前行,暗自琢磨起來。
心頭百般猜想,等到劉邦進入五百主的營帳後,卻發現有些不一樣。
沒有其他百將。
整個帳中燭火燃燒,光火搖曳間隻映照出劉羽一個人的身影。
“下吏劉邦,拜見五百主。”
劉邦前行禮。
項籍起身,揮手讓領路的短兵出去,他大笑著走到劉邦身前,伸出臂膀扶住劉邦的身體。
“我的邦兄啊,你我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就不要多禮了。”
項籍的爽快,讓劉邦愣了一下。
不過他本就是個豪爽性子,見到短兵被劉羽趕走,也大笑起來:“哈哈哈,羽弟說的是,咱們不是外人,兄弟之間本不該多禮。剛才主要還是有外人在場,這才講一些場麵的規矩。”
項籍頷首道:“邦兄說的是,若是有外人在場,難免讓我兄弟不便。”
說著,他大步走到帳外,對守候在外麵的短兵吩咐了幾句,讓他們去遠處看守,不得接近。
劉邦站在帳中,昏黃的燭光將項籍的背影照的有些陰森。
“這小子找乃公來,不是個好事。”
劉邦走南闖北大半生,經驗何等豐富,見到項籍的這些動作,馬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項籍在這夜色中派人將他找來,卻沒在營帳裡看到其他百將,說明找他不是為了什麼公事。
將短兵支開,不讓人靠近,表明這是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一見麵就對自己堆笑相迎,說話不離“兄弟”二字,證明對方很可能有求於自己。
“麻煩來了。”
劉邦雖然不知對方目的是什麼,還是感覺頭痛。
這時項籍驅走了短兵,轉身走到劉邦身邊,笑道:“邦兄快快坐下,自從這一次啟程南下,咱們兄弟好久都沒有說過心裡話了。如今總算是大戰勝利,正該好好聊聊才是。”
說著,項籍竟然拉著劉邦的手往主位走,看樣子是要讓劉邦坐在位。
“羽弟,這位置是你五百主坐的,我可坐不得啊。”
劉邦連忙推辭。
項籍卻是不管不顧,用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劉邦按到座位。
“咱們兄弟剛才不是說了嗎?什麼規矩禮儀,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現在沒有外人在場,哪有什麼五百主和百將之分,隻有你劉邦是我兄長。讓兄長坐在這裡,不是應該的嗎,邦兄,伱說是不是?”
“是,羽弟說的是。”
劉邦尬笑一聲,人家邏輯自洽,他不好說什麼,隻能勉強坐下,但總感覺屁股就像紮了一根針似得,怎麼坐都難受。
見到劉邦坐好,項籍這才走到旁側落座。
劉邦感覺情況不對,但他還不清楚項籍的目的,便開口恭維道:“羽弟,你今日可是勇猛的很啊。一人橫衝直撞,亂軍之中斬殺駱王。這樣的本事,我看比那個梅鋗強的多。”
項籍謙虛道:“邦兄謬讚了,若無你們為我護住後方,我又豈能一路衝殺。說起來,這次我能斬殺駱王,還是多虧了邦兄你這等義士相助。”
義士?
劉邦眨了眨眼,這個評價可不低啊。
不等他回答,項籍就順著自己的話開始了一場吹捧。
“我與邦兄相識數年,經過我的了解,早就知道邦兄是個豪氣衝天,有情有義的壯士。邦兄之品行可比昔日之豫讓、聶政,侯嬴、朱亥等豪傑。”
劉邦咽了口唾沫。
彆看他沒讀過幾本書,但見識可不低,這幾個名字,他是聽過的。
當年荊軻刺秦後,六國人士就常提到豫讓、聶政等人,與荊軻進行對比。
豫讓刺趙無恤,聶政殺韓相,都是鼎鼎有名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