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著社畜作息的林清詞早上六點準時驚醒,勉強坐起來,全身酸痛,像連續加班24h後還參加了團建。
更令人害怕的是,枕邊睡著一個陌生的男人,她差點嚇得原地起飛。
!!!
這是誰?
他側著身子,眉頭微蹙,看起來睡得很不安穩,鼻梁高挺,膚色蒼白,眼尾一點淚痣,有種引人摧折的美感。淒慘的是,他連被子也沒有。
林清詞睡著後有搶被子的習慣,空調溫度又開的低,因此對方隻能蜷縮著身體,看起來十分可憐。
不止可憐,還被留下了各種下流的痕跡。唇有些破皮,下巴上有個牙印,還有脖頸、喉結、鎖骨……讓人不忍直視。
如果沒有昨天晚上的記憶,林清詞或許隻會感歎一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但她記得是自己先動的手。
她以為是一場夢,又覺得對方一臉正氣,嚴肅拒絕的樣子很誘人,就扯開了他的領帶,然後……
他看起來累極了,林清詞覺得自己真不是人。事已至此,要怎麼收場,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是男性,應該能承受得住這種打擊?
從浴室的透明玻璃來看,這裡應該是酒店。地毯上的手機忽然震動,林清詞伸手一夠,發現手機殼是粉色小草莓,有些疑惑。
她的手機殼不長這樣,難道這個男人在冷淡英俊的外表下,還有顆少女心?
來電顯示:經紀人。
她沒接,對方又鍥而不舍地打過來。林清詞再度按熄屏幕,手機亮起來,鎖屏彈出一條信息:【林清詞,你睡醒了趕緊回電話,劇本談下來了!】
林清詞怔住,這是我的手機?她用指紋解鎖,準確無誤打開手機。手機裡的聊天記錄完全陌生,屬於另一個人。
林清詞從床上起來,地上的連衣裙拉鏈壞了,她隻得撿起那件屬於男人的白色襯衫,披在肩上。
站在浴室的鏡子前,她確信自己變成了另一個林清詞,長相一樣,但年輕幾歲。長發及腰,白皙纖瘦,眉目精致,有種沒被生活毒打過的明淨清澈。
自從成為社畜後,林清詞就剪短頭發,發量也一日不如一日,不像現在,用手一攏,發量給她滿滿的安全感。
“唔……”床上的男人翻了個身,似乎快醒了。
林清詞連澡也顧不得洗,匆匆扣好扣子,然後收拾屬於自己的東西。一個可愛的斜挎包,放著鑰匙、錢包、身份證。
她打開錢包,數了數,八百整,數目還挺吉利。她拿出這疊錢放在床頭櫃旁,確保對方一眼就能看到,然後準備開溜。
看著那人蒼白虛弱的臉,林清詞忽然覺得自己像個穿上褲子就不認賬的渣男,她在心裡狠狠譴責自己。
林清詞,你不是人!
譴責完,果斷開溜。
離開之前,林清詞把那件被撕壞的裙子係在腰間,防止走光。雖然襯衫夠長,係一下更穩妥。
她從打車app上找準常用的地址,又看外賣app確定了樓層和房間號,成功用包包裡的鑰匙打開門。
一室一廳,有獨衛和陽台,從生活痕跡看,這裡隻住了一個人,暫時讓她鬆了口氣。她還沒有適應身份的轉換,不知道應該怎麼應付原主認識的朋友。
林清詞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的睡衣,整個人都放鬆很多。往床上一躺,許多瑣碎的記憶向她湧來,頭隱隱作痛,林清詞很快睡去,夢見這具身體的主人略顯倉促的一生。
林清詞,今年20歲,高考後簽約影視公司,跑龍套兩年,至今沒有代表作。父母離婚後各自婚配,並且有了新的孩子,很少與她聯係。
存款:0
負債:5.6w
主要欠在租房、衣服、化妝品。
原主有化妝品收集癖,看到喜歡的口紅色號,砸鍋賣鐵都要買下來。護膚品隻挑貴的買,對臉十分用心。
以前那些生活日常模糊一片,反倒是護膚過程清晰無比,用哪種麵膜、哪種噴霧有理有條,水乳霜、精華、凝露的使用順序清晰深刻。
更不必說化妝,臥蠶、眼影、腮紅、睫毛的一百種畫法曆曆在目,上妝、定妝的小技巧記憶猶新。
不太精致的林清詞被塞了一腦袋變美小技巧,頭昏腦脹。她從床上坐起來,揉揉太陽穴,去翻手機裡的借貸app,加起來一共欠了五萬六。
林清詞有些恍惚,夢到的那些片段都是真的?想她一代社畜,靠自己在一線買房的勞動楷模,居然淪落到了欠債的境地。
五萬六已經分期得不能再分,還款日快到了!想起被自己給出去的八百塊,林清詞心中生出一絲懊悔,早知道應該少給一點的。
經紀人再度打來電話,這次林清詞選擇接聽。
“林清詞,你怎麼回事!”
“我昨天給你打那麼多電話,又給你發信息,你看到沒有,為什麼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