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擁有的越多,試錯的機會反而越少。
“你的意思是,如果是同一祭祀對象,那麼獻祭的要求就不會變。”
降穀零迅速領會:“二十年前是喬凡娜夫人,現在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沒有妻子,那麼獻祭的要求就不是‘妻子’,而是……愛的人?”
“或許還是‘最愛’的人。”
赤井秀一補充道。
要得出這個結論並不難,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完全一致的回答,隻是比起工藤新一感受到的殘忍,宮野誌保更多的還是憤怒。
“真是個人渣啊。”
她小聲嘀咕著,就連工藤新一也被她此刻散發出的駭人的氣勢嚇了一跳。
“佩拉迪拉格的首領最愛的是羅莎大小姐,所以他當初才會讓我們找到她?等等,不對!”
降穀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激動:“你對佩拉迪拉格的首領魅惑大成功了對不對!他還說你的眼睛像夫人,所以他那邊的核心祭品從羅莎大小姐變成了你,難怪他之後再也沒有逼著我們尋找羅莎。”
因為他已經擁有了比羅莎大小姐更好的祭品。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涼氣,他再看看身邊的宮野誌保,卻看見她的神情不太好。
“你還在想佩拉迪拉格首領拋棄夫人的事?”
“如果佩拉迪拉格首領那邊的祭祀對核心祭品的要求是最愛的人,那麼大小姐那邊呢?”
考慮到巴蒂斯塔還在場,宮野誌保沒有直接說出羅莎的名字。
她掃了眼巴蒂斯塔,又壓低聲音對著工藤新一繼續說道:“她最愛的是母親,但是喬凡娜夫人已經去世了。如果她那邊的要求也是最愛的人,那麼巴蒂斯塔不可能還在這裡。”
以巴蒂斯塔對羅莎的愛意,隻需要羅莎一個電話,他立刻就會飛奔而去。
可是現在還在這裡。
“的確,從他的樣子看,他似乎也一點兒都不擔心時間問題,”祭祀迫在眉睫,如果巴蒂斯塔知曉羅莎的計劃,他不可能不在乎時間。
可事實上,從他們見到巴蒂斯塔開始,他一次都不曾看過手機或者手表。
很顯然,他對祭祀一無所知。
“那二把手阿爾奇德呢?”
“你是說大小姐愛的人可能是阿爾奇德,她是故意和他分手,然後和巴蒂斯塔在一起迷惑她的父親?”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吧?”
宮野誌保沉思片刻:“如果祭祀的要求不是最愛的人呢?大小姐和夫人的祭祀是同一種類型,如果能知道夫人當年選擇了誰作為核心祭品的話……”
“可惡,要是能知道二十年前的失蹤人員名單就好了”
工藤新一抓了抓頭發
,露出一個煩躁的樣子。
宮野誌保將視線投向那一屋子的狼藉,雖然她因為剛才圖書館大失敗的效果,此刻已經完全不認識那些文字,但是……
“我要申請圖書館孤注一擲。”
她還是可以拚一把。
工藤新一聽到這話立刻抓住了她,生怕KP答應得太快,她真的丟下了這個骰子:“等等,灰原,這個風險太大了!”
孤注一擲失敗就等於大失敗。
之前宮野誌保還有大成功的效果對衝,如果這一次也失敗的話……
“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聽見眼鏡中傳來了赤井秀一要和降穀零分開行動的聲音,她抓緊時間,向KP再次提出申請:“我要孤注一擲。”
【可以。】
骰子出現在宮野誌保的掌心,工藤新一雖然披著假麵,但眼睛裡卻寫滿了擔憂,但是出於對宮野誌保的信任,他最終還是鬆開了手。
“萬一你真的失敗了,我和你一起抗。”
“你就不能盼著我成功嗎,大偵探。”
【圖書館檢定(孤注一擲)1d100(檢定/出目):80/39困難成功】
工藤新一鬆了口氣。
他這時才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孤注一擲太嚇人了!
【宮野誌保在一片狼藉中,精準地抓出了一份檔案,但是因為之前大失敗的衝擊,你暫時還看不懂這份檔案上的文字。】
宮野誌保就還沒當過文盲。
這種感覺實在有點新奇。
她將手中的文件遞給工藤新一,對方接過一看,發現正是他們苦苦尋找的二十年前失蹤人員的名單中的一部分。
少年眼睛都亮了:“灰原,乾得漂亮!”
他迅速翻閱,發現這部分的檔案上記錄了失蹤人員的名字與經曆,而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二十年前在西西裡與佩拉迪拉格家族爭奪地盤,甚至對他們進行打壓的Mafia家族。
其中甚至還有他們家族的首領,被進行了重點標記。
“假設這個人是核心祭品。”
工藤新一將這些信息與宮野誌保分享,又詢問著她的意見:“那麼他代表著什麼?”
“喬凡娜夫人最痛恨的人?”
宮野誌保思考片刻:“如果沒有這個家族的打壓,佩拉迪拉格就不會被逼上絕路。喬凡娜夫人應該是想要趁著祭祀除去自己最痛恨的人,然後再將自己家族推上新的高度。”
一場祭祀,既能除掉自己最恨的人,又能靠這些祭品獲得財富和權利。
如果她沒有被首領背叛,這場祭祀應該是成功的。
“假設這個祭祀對核心祭品的要求是最恨的人,那麼羅莎大小姐最痛恨的人是誰?”
兩人麵麵相覷,同時說出了答案——
“是首領。”
羅莎大小姐最恨的人,是她的父親。
所以她藏了
起來,避開她父親的耳目,不管她知不知道她的父親已經開始新一輪的祭祀,但是她的目的是要在自己這邊的祭祀開始時,將她的父親送上祭壇。
“用最恨的父親的死,換最愛的母親的複活,這個邏輯和喬凡娜夫人當年的很相似。”
工藤新一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然而宮野誌保卻在這時候給他潑了一盆涼水:“但是你彆忘了,赤井魅惑大失敗了。”
赤井秀一曾說過,琴酒那晚提醒過他,他的大失敗僅靠意誌躲過,愛意打了折扣,所以這個懲罰是不完整的。
他還需要麵臨其他可能更多的懲罰。
“現在想想,他對首領魅惑大成功後,得到的線索也不多。既然他能夠靠著魅惑大成功成為首領的最愛,自然也可以因為魅惑大失敗成為大小姐最恨的人。”
“所以,大小姐那邊祭祀的核心,也是赤井先生。”
“赤井怕是已經知道了。”
宮野誌保立刻將追蹤眼鏡調整到追蹤模式,果然看見上麵有兩個紅點在不斷移動。
其中一個代表著二把手阿爾奇德,他似乎距離他們並不遠,看他行動的路線,好像剛從警局離開。
另一個則是赤井秀一,他距離阿爾奇德有一段距離,但也的確是朝著他的方向在移動。
“赤井先生大約已經察覺到阿爾奇德了,他身上還有我的追蹤眼鏡。”
工藤新一這才想起,自己將他的追蹤眼鏡借給了赤井秀一偽裝衝矢昴:“赤井先生一定是知道了,所以他對安室先生隱瞞了自己也是大小姐那邊核心祭品的事,應該是想追著阿爾奇德去大小姐那邊的祭壇。”
“那個笨蛋……我跟他一起去。”
宮野誌保二話不說直接起身:“我見過大小姐那邊的蜘蛛,不需要再SanCheck。你和降穀一起去首領那邊的祭壇,我和赤井破壞大小姐那邊的祭壇。”
工藤新一擔心宮野誌保的情況,卻也知道不能放任赤井秀一一個人單獨行動。
兩相糾結之下,他沒用多久就做出了決定。
“這恐怕是最後了,你千萬小心。”
宮野誌保露出一個淺笑:“你也是。”
迅速道彆後,宮野誌保根據追蹤眼鏡上的原點迅速跟了過去,所幸這些人都沒有走水路,宮野誌保緊趕慢趕,在那些夢遊的人突然開始高呼著什麼的時候,她也在人群裡找到了赤井秀一。
他正拿著一個看起來像是追蹤器的東西,而他正在跟蹤的人……
是琴酒。
宮野誌保:啊?
“你們兩個趕緊過來。”
還不等宮野誌保思考這個琴酒又是什麼情況,就看見戴著追蹤眼鏡的琴酒猛然扭過頭,朝他們看來:“不是要破壞祭壇嗎,彆磨磨蹭蹭的了。”
宮野誌保迅速理解了一切。
所以是琴酒拿了追蹤眼鏡跟蹤阿爾奇德,赤井秀一
又拿著追蹤器跟上了琴酒,而自己又跟上了赤井秀一
。
宮野誌保:……
請問我們是在玩什麼貪吃蛇嗎?
宮野誌保有點無語,眼見著赤井秀一正要問自己為什麼會跟過來,宮野誌保搶在他之前開口:“你在打什麼主意我們都知道了,你彆想再一個人偷偷摸摸死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
如果能夠一起活下來,為什麼要選擇犧牲隊友?
宮野誌保抓著他,快步跟上了琴酒,他們三個人尾隨著似乎沒有察覺到他們存在的阿爾奇德,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廣場。
赤井秀一發現這並不是自己晚上去過的那個廣場,但是廣場中央的確設立著一個祭壇。
從他們的角度看不見祭壇上刻著的文字,卻能夠清晰地看見祭壇周圍立著三根石柱,每一根柱子上都有一個眼球。
這不是羅莎大小姐的祭壇。
是佩拉迪拉格首領的!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三人麵麵相覷,怎麼都沒想到本應該是大小姐部下的二把手阿爾奇德,居然會帶著他們來到了首領這邊。
但是他們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那些正在高呼著古怪音節的夢遊人群朝他們圍了過來,而佩拉迪拉格首領也在這時候登上祭壇,他對著阿爾奇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很好,看來你還是成功把他帶過來……等等,這些人是誰?”
首領很快就發現,被祭品團團圍住的人中沒有自己想要尋找的存在,琴酒和宮野誌保的臉他都見過,但剩下那個人……卻並不屬於他要找的祭品。
“阿爾奇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赤井秀一已經被帶去了羅莎大小姐的祭壇。”
阿爾奇德冷不丁地拿出槍,對準著首領扣下扳.機,麵無表情地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妨礙大小姐的儀式,哪怕是您。”
子彈貫穿佩拉迪拉格首領的心臟,首領踉踉蹌蹌地退到祭壇中心的祭台邊,他的血液滴落在祭台上,又流淌在了祭壇的表麵,嵌入到那些繁複的文字中。
首領死了。
但是那些夢遊的人紛紛停下了舉動。
正當宮野誌保和赤井秀一以為這場儀式因為首領的死亡而終止,卻發現那些夢遊的人紛紛朝著祭壇湧來並且下跪,他們沒有停止高呼,相反的,那些意義不明的字節忽然發生了變化,變成了另一組意義不明,卻又讓人覺得似乎能夠聽懂的音節——
“格拉基。”
他們是這麼呼喚的。
祭壇上方的天空變得昏暗,他們看見似乎有什麼正在一點點地湧現,但是那形狀模糊不清,宮野誌保幾人隻能看見有一根尖銳的、卻色彩斑斕的刺,紮中了佩拉迪拉格首領的胸口。
——神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