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仙台體育館最近的一家M記裡麵,桃井把新出的品類全都點了一遍。
——黃瀨自告奮勇花的錢。
“桃井同學吃得了嗎？”黑子不太讚同。
桃井攤手：“小黃吃得了。”
黃瀨的運動量相當之大，雖然現在也在當模特，但是完全沒有身材管理的煩惱。
“小綠也可以幫忙消滅！”桃井興致勃勃地拆開了一個櫻粉色的春日限定小甜點。
綠間歎了口氣,默默開始吃。
黑子拆了教練給他們帶的便當,也默默開動。
而黃瀨此時完全不敢動。
黑子坐得位置靠窗,對麵是綠間，身邊是桃井。
而他,黃瀨涼太,被隔絕在了最遠的對角線。
黃瀨現在哪怕再遲鈍都發現了。
他被討厭了啊啊啊——
將分量並不多的便當消滅掉,黑子抬頭頭一次正視斜對角的黃瀨涼太：“黃瀨君不吃嗎？”
“不，我……”黃瀨的話卡在嘴邊,不知道該怎麼說。
他現在有些委屈,又有些心虛。
看出黃瀨心裡有事兒,黑子起身：“我們出去單獨聊吧,桃井同學和綠間君稍微等我一會兒。”
看著兩人起身離開的背影,綠間看向桃井：“不攔著嗎？”
桃井倒是無所謂,她把所有她覺得不好吃的東西都拎了出來，準備一會兒給黃瀨。
“也沒什麼，小黃啊……其實是個好孩子。”
“我隻是生氣而已。”
帝光的那個情況，會不安、無聊、甚至是乏味的情緒都是正常的，但是黃瀨用錯了方式。
他們傷害到了最不該傷害的人。
那可是……哲君啊。
街頭籃球場就在不遠處,而黑子與黃瀨都沒有踏進去,隻是靜靜看著球場中活躍著的國中生們。
“有一件事情，無論如何我都想知道答案。”黃瀨轉過頭,看向身邊的黑子。
“為什麼，全中決賽結束的第二天……你要選擇消失？是因為小青峰嗎？”
帝光籃球部裡，青峰大輝算是他最初加入的原因。但對他來說,黑子才是獨一無二的教導員。
赤司和紫原鬨矛盾中之後，那幾個人都不來訓練了。
但是他一天都不落的跟著一軍的訓練，從來沒有逃過。
他知道黑子和青峰有矛盾，所以小心翼翼地不願意去觸動黑子那根敏感的神經。
但……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那種詭異的嫉妒心是原罪。
他隻是不能接受，不能接受黑子會選擇離開帝光的事實。
所以……他才會在確認黑子不在的時候對明洸實施了一些惡劣的報複。
“是，也不是。”黑子靜靜看著場中飛過的籃球。
“隻是對原來的生活失望了而已。”
黃瀨對黑
子有他自己的濾鏡，黑子對帝光的大家同樣有濾鏡。
隻是這份濾鏡在國三的最後一場比賽中被毀地一乾二淨。
“小黑子……失望了？”黃瀨咬了咬嘴唇。
黑子很平靜：“類似的話我和綠間君也說過，我隻是對帝光的方針不滿，如果沒有那場比賽，我也會在國中畢業之後升學去彆的地方。”
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崩潰狀態下意氣用事的自己了，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理性看待所有事情。
“或許沒有人來管我的話，我會在數月的痛苦中默默收拾好心情，然後找個普通的高中繼續打籃球。”
黑子淡淡笑著：“我曾經想過，是不是隻要擊敗了奇跡的世代……我們還能回到以前的樣子。”
黃瀨感覺自己的鼻子酸酸的，有種想哭的衝動。
“小黑子，來我們海常吧！”黃瀨拍著胸脯：“我來成為你的光，不論是小青峰還是小赤……我都會打倒的！”
黑子果斷拒絕：“不……其實你也是我以前預想中的對手之一。”
這幾個家夥，包括他自己都病得不輕，誰都沒好到哪裡去。
黃瀨很委屈：“為什麼？黑子明明還喜歡籃球不是嗎？”
黑子的眼神從不作假，他看著那些少年手中籃球的眼神明明是那麼溫柔。
他們還有機會……嗎？
“一切都已經晚了，”黑子有些無奈：“在我厭惡籃球的時候，及川前輩帶我去了另一個地方，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那個第六人了。”
“排球很好，和前輩們站在一起取得勝利的感覺……真的很好。”
若是沒有遇到及川徹，他真的會在暗無天日的自責與痛苦之中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
然後……在未來的某一日重新站起來，義無反顧地再次走到籃球場上，去了結他自己的執念。
“黃瀨君，我身上已經有其他的責任了。”
黑子哲也，青葉城西男子排球部十七號，自由人。
對於現在的黑子來說，排球和籃球是一樣重要的東西，而他已經在排球中找到了新的羈絆。
“所以剛剛那樣的話，還是不要再說了。”
看著黑子的表情，黃瀨知道再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他的心中猛然變得空落落的，有些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