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詭異地安靜了一段時間。
黑子哲也伸手拿起麵前的香草奶昔，猛猛喝了一口用來壓驚。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對上了及川徹那雙亮晶晶的眼睛。
“抱歉，剛剛好像聽錯了。”黑子想要最後掙紮一下：“及川前輩是……”
“仙台青葉城西男子排球部。”看著黑子的表情，及川徹覺得有些有趣。
他再次重複了一邊，甚至著重強調了“排球”這個詞。
一直沒什麼表情的少年終於在這一刻懵掉了。
“不要這麼驚訝啊，我是真心實意的。”及川徹正襟危坐，再一次對黑子發出了邀請。
被及川徹如此熱切地盯著，饒是想要逃避現實的黑子哲也都不得不正視對方。
雖然帝光的籃球部不能帶給他原本那種愉悅的感覺，但是他也暫時還沒有轉項的打算。
他從小時候開始就一直喜歡籃球，並為之做了不知道多少的努力。
儘管他知道自己這種打法終究有一天會碰壁，但如今還遠遠不到放棄它的時候。
“我想聽聽及川前輩的想法。”黑子直視著及川徹眼睛。
他並不認為對方能夠說服他。
及川徹晃了晃杯子裡的冰塊：“黑子君今年應該是國三吧，從帝光中學畢業後有想好升學去哪裡嗎？”
黑子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想法，或許我會看看我的隊友們打算去哪裡，然後再做打算。”
“隊友啊……”及川徹深深望著黑子哲也：“在現在的隊伍裡打球，你開心嗎？”
“開心？”這個問題徹徹底底刺進了黑子哲也得內心深處。
他開心嗎？贏得了比賽開心嗎？
至少在數月前，他曾經是開心過的。
【奇跡的時代。】
從黑子哲也的角度來講，他或許希望這個稱呼從未存在過。
因為在這之前……
他們也曾經擁有過最美好的過去。
“我看了你們今天的比賽，帝光的球員能力確實很強，但是都在單兵作戰，好無章法、不講配合。”及川徹回憶著之前看過的比賽。
他輕輕說著：“黑子君，我也是一個傳球手。”
“所以……”
“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什麼。”
被點破的黑子微微睜大了眼睛。
啊，
完全被看穿了呢。
“正如我所說，黑子君是有才能的選手。我觀察了你的打法，你的意識很好，而且我最欣賞的是你傳球的手法。”
黑子靜靜聽著。
他其實很想知道究竟為什麼及川徹會認為是排球天才。
“或許你不知道，排球是一項幾乎零持球的運動，而且同一球員不能連續觸球。也正因如此，才會存在專注防守、進行第一次傳球的自由人，以及進行第二次傳球，組織進攻的二傳。”
“而排球場並沒有那麼大，雙方之間的博弈每時每刻都存在。為了順利的進攻，同樣會有其他進攻球員去做誘餌，欺騙對方的防守人員。”
“也就是說，進攻球員扣下的每一個球，拿到的每一分，都是團隊所有人齊心合力的結果。”
“無法避免，也不能忽視。”
及川徹一直再仔細觀察著黑子哲也的表情，見他微微有所觸動便立刻趁熱打鐵：“怎麼樣？動心了嗎？”
經過心中微微泛起的波瀾後，黑子冷靜了下來：“如果真的像及川前輩所說我有才能，其實我有更好的選擇。”
“我家離梟穀學園還是挺近的。”
被及川徹牽引著，他也開始下意識地去思考其中的利弊。
而也正因為離得近，黑子才會很清楚梟穀學園是一所老牌的排球強校。
此時的黑子並未發現，他其實並不是像他自己想象中那般抗拒轉項。
“梟穀學園大部分都是國中直升上去的，想要考難度不小。”及川徹有些意外：“黑子君成績很好嗎？”
黑子沉默了。
不，他成績不好。
也就是及格線上下。
及川徹靠在椅背上：“雖然現在的三年級還沒畢業，但是下半年的春高預選賽開始我就會接手部長的位置，我可以為你引薦。”
下一屆青葉城西的保送名額預定是給金田一勇太郎和影山飛雄的，但是作為縣內強校，他們的保送名額不止兩個。
現在還隻是春天，及川徹有信心能在剩下的半年時間中把黑子哲也培養出來。
甜甜的香草奶昔也掩蓋不了黑子心中苦澀的感覺。
他長這麼大，這還是第一次被人肯定擁有絕對的“才能”。
但不是在他熱愛的籃球上，而是他從未接觸過的排球。
“井闥山其實也就兩個町的距離？”黑子的語氣也不確定，他隻是遵從著潛意識去拒絕罷了。
及川徹還在努力爭取：“其實我們城西也很強的。”
最起碼先把人拐到仙台來。
不過想想也是，從仙台到東京的距離很遠，對方沒有理由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
“城西強的是田徑吧……”黑子毫不留情地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