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論(1 / 2)

萊塔的同事?!

迪亞波羅立刻站起身。

這個旁觀已久的家夥,就是引自己來埃及的主謀?!

他居然這個時候出現?

“你……你這混蛋,我找了你好久啊。”

迪亞波羅心情非常,非常不好,語氣格外凶狠,來埃及後的種種不快記憶一並湧上心頭,把他衝擊得想用槍給眼前這家夥的臉上開四五個洞。

前提是逼問出全部情報後。

“我當然知道你找了很久,如果你連這種暗示和線索都看不出,那也不能成為我的合作者。”

男人攤手,一派令人作嘔的高高在上樣子。

“自我介紹吧,我名叫格奧爾基·馬爾科夫。”

這個名字……他是蘇聯人?迪亞波羅警惕地盯著他看。

剛才鎮魂曲的影響非常廣,估計會非常廣……

這男人卻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躲在背後看了很久,也沒對鎮魂曲的異常提出疑問。

顯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你是迪亞波羅,這位是……J.P.波魯那雷夫先生,幸會幸會。”馬爾科夫很客氣。

“您的名字我聽過了,與SPW集團摯交的喬斯達先生關係良好,都是赫赫有名的替身使者,剛才也實在打了一場精彩的戰鬥。”

“我是為邀請迪亞波羅先生合作而來,車駕已經等了很久,如果您想知道真相,就請吧。”

馬爾科夫的語氣很微妙。

迪亞波羅當然知道他說的“真相”是什麼。

撒丁島,試探性的信,還有來埃及後奇奇怪怪的事。

“喂,你這家夥很可疑啊,伊拉利奧……迪亞波羅憑什麼要跟你走!”波魯那雷夫搶先質問,銀色戰車揮刃出擊。

迪亞波羅看看波魯那雷夫。

他是想幫自己?為什麼?這事跟他有關係嗎?

……算了,波魯那雷夫奇怪也不是一次兩次,他們根本不是一類人。

“我跟他走,我也有很多事想問他……我們就此彆過吧,你的腿傷比我嚴重,需要處理。”

迪亞波羅可不是單純想甩下波魯那雷夫才這麼說。

是因為他預感到不對勁。

他們兩人已經被悄悄包圍起來,對方來者不善,顯然不打算給他拒絕的機會。

波魯那雷夫同樣反應敏銳,已經察覺到了周圍哢嗒的上膛聲。

他還想說什麼,非常不放心把迪亞波羅扔給這幫來勢洶洶的人,但迪亞波羅壓根不看他,拿起自己搶走的箭,跟著馬爾科夫徑直離開。

迪亞波羅坐進悄無聲息等在一旁的加長轎車裡時,馬爾科夫的手下,那些氣質奇怪的打手們都跟了上來,把他牢牢圍在中央。

並讓他交出手中那支鑲嵌蟲子的箭。

迪亞波羅一萬個不情願地給了出去。

打手們個個都西裝革履,仿佛某國重要領導人出街時的保鏢群,姿態緊繃肅立,暗含殺意。

起碼迪亞波羅能感覺到威脅。

看起來跟普通私人保鏢公司的派員有著天壤之彆,這是萊塔這種人會有的同事嗎?

馬爾科夫揮手,司機驅車朝市區內駛去。

“他們很不像這裡的人對吧?”馬爾科夫在前排提問。

“……誰?”迪亞波羅疑惑這毫無根據的話。

“他們,你身邊的特工們。”馬爾科夫隨手示意。

迪亞波羅轉過頭看了看坐在他兩邊的人,這才發現他們長得都不像本地阿拉伯人,黑西裝黑墨鏡,像某個電影裡的聯邦調查局探員。

“……他們不像現實裡的人。”迪亞波羅說。

“忠誠,勇敢,正直的FBI員工,世人對他們的印象是這樣,所以呈現在你眼前時就是這樣,不過你的話,或許能看出些不一樣的東西。”

這個句式,怎麼在哪裡聽過?

迪亞波羅回憶起此次前來埃及的目的,巴力說過的一些話……

“他們是……神?”迪亞波羅難以置信地開口。

“沒錯,調查危害祖國的犯罪,國外間諜行為,同時為當權者提供暗殺服務……維護秩序,被人民愛戴和信仰的神。”

馬爾科夫很享受迪亞波羅的驚訝,沒忍住笑出聲,還抽出根煙來點上。

他遞給迪亞波羅一支,後者擺手拒絕。

“他們……也能算神?”迪亞波羅問。

“當然,民眾相信他們存在,並且為和平做出極大貢獻,處理了許多不為人知的事,將這個現代世界維持在平穩的表象上……”

“人們相信他們存在,他們就存在,他們的名字就是‘陰謀論’。”

迪亞波羅靜坐不動,他其實沒有預計中那樣驚訝,畢竟替身,神靈,都是主觀的事物,把這個範疇放大,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奇形怪狀的神靈,或者替身。

哪天筆記本電腦突然活過來,他也不會驚訝的。

“我本來想著入鄉隨俗,讓他們當個符合埃及曆史文化的角色……宣稱圖坦卡蒙之詛咒存在的霍華德·卡特,你認為如何?很酷吧。”

“任何懷有不純之心進入這墳墓的,死亡就會化作鳥兒飛到他頭上。”馬爾科夫做了個浮誇的飛翔動作,說起那段“號稱存在詛咒”的法老之墓銘文。

“都市傳說,陰謀論……人人都愛陰謀論,掌控世界經濟命脈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瑪麗蓮夢露之死,樹乾中的聖母像、商場鬼魂、□□,陰謀論,若是能佐證,這世界該多有趣。”

“還有你出身的撒丁島之南,教堂裡的寶藏……果然人就是需要幻想一些不合理的東西,才能給生活增添色彩。”

“……那些陰謀真的存在嗎?”迪亞波羅眼角瞟著沉默不語的特工,試圖觀察他們的物理構造。

太安靜了……像人偶。

“當然……不能說,陰謀論的價值,在於你相信它存在,若是揭露,就沒勁了。”

……討巧賣乖,滿口謊言,話說一半的家夥,又是迪亞波羅不想相處的性格。

而且他連自己的出身都打聽了個遍。

他們的車抵達了埃及市區裡某個豪華酒店,馬爾科夫踏出車,陰謀論們跟在迪亞波羅背後,監視著他跟隨馬爾科夫上樓。

馬爾科夫在這裡租了間會議室,請迪亞波羅進去,並讓陰謀論們仔仔細細檢查了房間的縫隙,桌角,窗戶有沒有人監聽。

“儀式性的,聯邦調查員就要做這樣的事。”馬爾科夫向迪亞波羅解釋。

他們給迪亞波羅上了茶水,替他做腿傷處理,客客氣氣拉開椅子請他坐下,馬爾科夫則坐在對麵。

“你究竟是誰?”迪亞波羅不想等待,率先發問。

“你是神,沒錯吧?”這幾乎是肯定的。

“確實~沒錯,我是神,但不是你們宗教裡那種會被雕刻成型的神,我很親切,無時無刻不與人溝通,你在街頭,電視,收音機裡都能和我說話,我隨時聽取你們的祈禱,收取你們對情報的渴望,並把你們該知道的東西告訴你們。”

“你可以叫我新聞。”

馬爾科夫做了最終自我介紹。

說出了一個稀鬆平常,卻抽象無比的名詞。

“格奧爾基·馬爾科夫,這個名字原本屬於某個人類。他背叛祖國,投身於如火如荼的新聞事業中,與國家的敵人交好,指責祖國當下的種種問題。”

“本來我很欣賞他,越是寫作,越是批判,集中到他身上的視線越多,造成的騷亂越大,對我而言就越好。”

“可惜某一天他被刺殺了,因為行事出格……他在倫敦滑鐵盧橋被人用雨傘戳了一下大腿,你猜怎麼著?四天後他死了。”

“有人做了個機關,將傘改造成手槍,把帶著蓖麻毒的子彈從那記者的腿上注射進去,殺了他。”

馬爾科夫拍了拍自己的腿,仿佛真挨了一針毒彈。

“從此真正的馬爾科夫就消失了,他的死是如此蹊蹺,如此神秘,在兩種製度的交鋒前線死去,這是何等,令人遐想啊。”

“我認為他是個好信徒,所以我借了他的樣子。他生前提出觀點,引來無數人的注視與討論,連他的死也給我帶來莫大的供奉,直到現在都有人猜測,是誰殺了他,證據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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