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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很久之前,虎杖悠仁就做好了爺爺離開的準備。
但說到底他隻是一個高中生,麵對這個世界上唯一一位親人的離去時,難免會感到悲傷和無措。
他站在病床旁邊,不再暴躁的爺爺認真思考了很久後,聽見門外好幾道腳步聲後歎出一小口氣:“……算了。”
在人生最後的時刻,他望著自己的孫子,朝他露出笑容,囑咐他:“虎杖,開心地活下去吧。”
他原本希望孫子能拯救更多的人,在眾人的簇擁下死去,後來認真想想,這樣的話,對虎杖悠仁來說更像詛咒。
他不想自己的孫子背負太多了,像現在快樂地活著也沒什麼不好。
虎杖悠仁應聲後,看見爺爺的手垂下來,安詳地閉上了眼睛。
長久的沉默過後,虎杖悠仁低頭走出病房,好幾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疑惑地抬起頭來。
明明還在學校上課的朋友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病房門口,或是擔憂或是難過地看著他。
原本沉重的心情一瞬間變得輕鬆起來,虎杖悠仁調整好心情朝著朋友們走過去。
他剛要露出笑容,諸伏景光就拍了拍他的腦袋:“難過的話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堅強如虎杖悠仁明明麵對爺爺的離開沒有落淚,此時此刻卻眼眶發紅。
降穀零也走過來:“要一起去喝酒嗎?”
情緒一向不外露的阪本也靠近,朝他露出安撫的笑。
虎杖悠仁心情逐漸變得平靜,最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重新振作起來:“我沒事。”
他還有很多關心他的人在,要像爺爺說的那樣,開心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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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離開後的很多事情都是諸伏景光在幫忙,他看起來非常熟練,虎杖悠仁問起時,諸伏景光低著頭回答:
“爸爸媽媽離開後,哥哥忙不過來,所以很多事情都是我們一起解決的。”
不過諸伏景光當初受到的打擊太大,很多重要的事情都是他看著哥哥一個人跑上跑下獨自解決的。
長大後才想起來那個時候的哥哥也隻是個初中生,雖然沒有表露出太多悲傷的情緒,但諸伏景光隻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都覺得有點呼吸困難。
“我爺爺說不定會遇見景光哥的爸爸媽媽呢!”虎杖悠仁有些笨拙地安慰他。
諸伏景光笑了笑:“嗯。”
他把花束放好,對虎杖悠仁說:“小時候媽媽跟我說,人死後,靈魂會化成風,化作星星,守護他最愛的人。”
諸伏景光說完後,有清風拂過,經過漫長冬日的樹
枝長出新的嫩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好像在回應他的話。
虎杖悠仁和諸伏景光頓了一下後同時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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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虎杖悠仁逐漸接受了爺爺的離世,日向翔陽卻在電話那頭哭得稀裡嘩啦。
“我收到爺爺給我寄的排球了;;他還祝我拿到全國大賽的冠軍!嗚嗚嗚我會想念爺爺的……”
他哭得虎杖悠仁有些無奈,為了讓對方冷靜下來故意生氣地說:“翔陽,我從來都沒有收到我爺爺的禮物。”
日向翔陽:!!!
淚流滿麵的橘子頭立馬就慌了,他停止哭泣,語氣變得小心翼翼:“因為爺爺是我的排球搭子嘛……但是他心中排名第一的肯定是悠仁!之前一起打排球的時候一直跟我講你小時候的故事!”
他慌不擇路把那些虎杖倭助讓他保密的、關於虎杖悠仁的話全都吐得一乾二淨。
“……他還會講我的故事啊,”虎杖悠仁有些意外,“那家夥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在的時候就一直想趕他走,結果不在的時候一直跟其他人念叨他。
“當然了,”日向翔陽繼續透露,“他還說他的孫子是很厲害的人。”
意外從日向翔陽嘴裡聽到爺爺對於自己的評價後,虎杖悠仁控製不住嘴角上揚:“我開玩笑的啦,翔陽之前一直照顧他,我都沒有請你吃飯呢。”
日向翔陽很快就放鬆下來:“等我到了東京就去找你!你要是孤獨的話儘管找我打排球!”
他一會哭一會笑一會興奮,情緒變化之快讓烏野幾個人湊在一起討論日向翔陽是不是中邪了。
日向翔陽在隊友關心的眼神下把虎杖爺爺的事告訴他們,然後電話那頭的虎杖悠仁就聽見了幾道陌生的聲音:
“你、你還好吧?要是心情不好,可以打打排球發泄一下。”
“是明洸的老虎!上次沒打贏你,下一次我一定會打贏你的!”
“你上次超帥的啊!!!主攻那麼厲害就算了,自由人居然和我水平不相上下!”
虎杖悠仁彎了彎嘴角,電話那頭非常熱鬨,好像誰又和誰吵了起來,最後日向翔陽和他喊“東京見”後被迫掛斷了電話。
周圍再次變得安靜起來,虎杖悠仁為日向翔陽開心,他找到了自己的熱愛和有著相同熱愛的同伴們。
他也是。
重新打開房間,虎杖悠仁聽見坐在沙發的一群人正在商量:
“說好了,誰要是尖叫今天晚上請客。”
“可是順平同學看過那麼多恐怖片。”
“沒關係,我皮膚黑,嚇人很有優勢的。”
“在下也挺擅長嚇人的。”
“……”
虎杖悠仁彎了彎眼睛,整理好心情後走進去:“我回來了。”
原本還在討論電影的大家一同看向他:
“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