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可從何說起。”
李林甫嗬嗬大笑,張均十分難堪,心中驚疑不定,他顧不上吃飯,連忙借口家裡有事,告辭走了。
李林甫負手走到窗前,望著張均馬車走遠,他的笑容變冷了,自己的路已經給他鋪好,他若不肯走,那就彆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這時,心腹侍衛王寬在雅室門口道:“啟稟相爺,三十八郎來了,說有急事!”
李林甫中午呆在安然居大酒樓,其實就是在等孫子李鄴的消息,他也很著急,他感覺今明兩天聖上就要宣布人選了。
一旦聖上宣布了再去對付宇文靖,那就等於是打聖上的臉,就算扳倒了宇文靖,但也會同樣會觸怒天子,自己的相位難保。
他必須要趕在聖上宣布之前出擊。
李林甫點點頭,“讓他進來!”
李鄴快步走進來,行禮參拜,李林甫連忙道:“不要多禮了,快過來坐下。”
李鄴坐下,李林甫便期待地問道:“怎麼樣,元驍給了嗎?”
李鄴點點頭,從懷中取出冊子遞給祖父,李林甫頓時鬆了口氣,連忙接過冊子細看。
匆匆看了一遍,他的眉頭又漸漸鎖了起來,這些事件雖然惡劣,最多是官府處理,還到不了驚動天子的地步,說白了就是力度還不夠。
“就這些?”
李鄴連忙欠身道:“還有兩個口述的重大事件!”
“你說!”
李鄴緩緩道:“元驍說,宇文嗣武在當侍衛期間,可能和宮妃有染!”
李林甫的眼睛一下眯了起來,這可是大事件,他追問道:“可有證據?”
“具體情況元驍也不知,但他告訴我,宇文嗣武的上司勳衛直長崔家駒知情。”
有知情者就好辦,李林甫心中記下了崔家駒這個名字。
他又問道:“還有一個重大事件呢?”
“還有一個重大事件是宇文家族的莊園內存放有大量兵器!”
李林甫精神一振,這個情報有價值,宇文家族是什麼人,北周皇族後人,他們私下儲藏兵器,麻煩可不是一般大。
“宇文家族有好幾個莊園,是哪一個?”
“元驍說是河東臨汾那個!”
李林甫沉思片刻,終於想起來了,河東的金鹿莊園,確實是位於臨汾。
李鄴又小心翼翼道:“祖父,我們是否可以派人去臨汾,給莊園裡添點什麼東西,比如和北周皇族有關的東西。”
李林甫搖了搖頭,“你這個建議就叫畫蛇添足,聖上了解宇文家族,知道他們不會謀反,連這點知人之明就沒有,還會用他為相國?儲存兵器肯定是彆的原因,可無論如何,儲存兵器就是犯忌,犯忌雖然不等於造反,但一樣足以讓聖上否決宇文靖的升相之路。”
李林甫又對李鄴語重心長道:“你要記住了,官場鬥爭要掌握一個度,要在灰色地帶來回擺動,不能過於白,也不能過於黑,一定要給上位者留有餘地,不給上位者留餘地,那上位者一定會從你的利益中狠狠摳出一塊,作為回旋餘地,明白了嗎?”
“孫兒明白了!”
李林甫笑道:“你真的明白了?那我考考你,孫濟良案中,關於你的證據方麵,為什麼會留下兩個重大紕漏?”
李鄴略一思索,腦海電光石火般閃過了祖父的話,“難道這就是上位者留下的餘地?”
李林甫點點頭,“通過這個案子,你要看懂上位者的政治手腕,他隻是為了警告我,逼我妥協,所以必須要留下案件回轉的餘地,同時也留下了楊銛辦事不力的把柄。”
李鄴長長歎一口氣,“我知道了,給楊家出謀劃策的幕僚,其實早就被上位者控製了,楊家隻是上位者的一把刀,他必須要控製好這把刀的力度。”
李林甫豎起大拇指,“能舉一反三,孺子可教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