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還有三步,納征、請期和親迎,這三步就比較漫長,很多人家在請期以後,還要進行幾個月到半年的婚禮準備。
納征就是送聘禮,這個和請期放在一起,這些都問題不大,關鍵是第一步,一旦女方家接受求婚,雙方的關係就定了。
也就意味著朱雀也就是獨孤新月的身份變成了李家的未來兒媳,李鄴的未婚妻。
“去吧!一路順風,早日歸來。”
“明年我一定回來。”
李鄴放開朱雀,又緊緊擁抱一下母親,這才翻身上馬,向父母揮手告彆。
望著兒子走遠,裴三娘一下子捂著嘴哭了起來,朱雀扶著她的胳膊小聲安慰,李岱歎了口氣,兒子剛剛成長起來,就分手了。
“夫人,我先回朝廷了。”
下午還有一個關於科舉日程的重要議事,李岱要回去準備一下。
“你去吧!朱雀陪著我呢,還有大娘也在。”裴三娘紅著眼睛道。
老中青三個女人上了馬車,大柱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向長安城駛去。
中午時分,陽光格外溫暖,李林甫坐在院子裡,慢慢抬起頭,眯眼打量頭頂上的大樹,大樹在去年就死了,李林甫不準人砍掉它,他知道自己命運和這棵大樹一樣,經曆了無數的春夏秋冬和風花雪月,終於走到儘頭了。
“今天十七了吧!”他低聲問旁邊的小侍女。
“老太爺,是十七了!”
“他終於走了!”
李林甫長長鬆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小侍女連忙跑去拿一床毛毯給他全身蓋上。
“唐文宗!唐文宗!”
李林甫低低念了兩句,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過了好久,小侍女終於感覺有點不對勁,輕輕試了一下老人的鼻息,嚇得一下子縮回手,驚恐大喊起來,“來人啦!快來人啦!”
李岫等幾個兒子跑來,摸了父親的脈搏和鼻息,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天寶十一年正月十七,前相國李林甫終於走到了人生儘頭。
他一直在苦苦掙紮煎熬,等到孫子李鄴啟程走後,他才不再牽掛人世,閉上了眼睛。
李林甫的去世也意味著一個時代的落幕,這個執掌大唐近二十年的權臣,見證的大唐的盛極而衰,人們對他貶多褒少,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結束了,而楊國忠時代開啟。
李林甫病逝,朝廷的氣氛十分詭異,沒有人趕去吊唁,隻有兒孫女婿在忙碌他的喪事,朝廷所有大臣都在屏息等待,等待天子旨意下達。
連原本想來平康府敲鑼打鼓的宇文家族都不敢輕舉妄動了。
直到李林甫去世三天後,天子的旨意終於下達,追贈李林甫為太尉、揚州大都督,並賜班劍武士、西園秘器,賜諡武貞。
天子給李林甫定位還不錯,開始有大臣陸續來吊孝了。
這時,一連幾個消息震撼了李氏家族,朝廷強製要求李氏子孫全部丁憂服喪,所有人都必須辭去官職,好幾個女婿也被要求辭官服喪一年。
但並不是所有女婿都被要求辭職服喪,楊國忠以朝務繁忙為由留任了其中四人,這就暴露了這四人早就秘密投靠楊國忠的事實。
但也有例外,禮部侍郎李岱的丁憂申請被天子駁回,要求他繼續留任,等科舉結束後再申請,並不是不讓他丁憂服喪,而是要求他延期服喪,這是允許的。
李岱畢竟是李林甫的兒子,又是禮部侍郎,違反朝廷製度說不過去,所以李隆基特批,同意他在四月服喪,服喪期為十二個月。
但朝廷的丁憂製度隻是針對父母,而到孫子這一輩就不是那麼嚴格了,主動申請為祖父丁憂服喪,朝廷會批準,嘉獎其孝道。
但如果不申請,也沒有違反製度,朝廷也不會追究。
相國張均上書天子,要求河東都督李鄴秉承孝道,為祖父服孝三年,但他的上書如泥牛入海,再也沒有下文,在高力士那邊就被卡住了。
緊接著的一個消息如晴天霹靂,在李氏西祠內炸響,李林甫的爵位由第五子李岱繼承,按規定,降一級,封爵上黨郡公。
這就意味著李林甫的衣缽最終由李岱繼承,東祠才是正宗。
李岫在父親靈前大哭一場,病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