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皋臉一紅,連忙欠身道:“小人隻做過泰陵挽郞,這次我是陪兄長去長安謀職,小人準備參加明年三月的科舉!”
原來是挽郞出身,挽郞是朝廷為了籠絡名門世家而給的一種特殊待遇,就像功勳世家進宮當侍衛,然後就有機會入仕一樣。
挽郞就是皇帝或者太後駕崩,朝廷會組織一批名門世家子弟唱挽歌、抬靈柩、組織祭祀等等,這就是挽郎。
等皇帝或者太後下葬後,這批挽郞就有了做官資格,成為候補官員,曆史上的韋皋就是這樣入仕的。
當然,李鄴並不是歧視,韋皋能成為曆史名臣,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相反,他堂兄韋平雖然是進士出身,曆史上卻沒有什麼作為。
李鄴點點頭,“你們是京兆韋氏?”
“我們是東眷鶥城公房。”
京兆韋氏內部分支很多,外人分不清楚,一般都統城京兆韋氏。
李鄴忽然明白了,這三人都是京兆名門,家人都在長安,難怪他們要回長安謀職。
當然,更重要是對自己的認可,如果是同樣占領京兆朱溫,他們恐怕就不會去投效了。
李鄴欣然道:“歡迎你們兄弟二人去長安,相信一定會有你們的用武之地。”
天不亮,一輛輛馬車離開了萬安寺,其中一輛大型馬車運載著獨孤老太太的銅棺,下葬時,外麵還會再套一隻石槨,石槨已經在長安定製了。
十幾匹挽馬拉拽著大型馬車緩緩而行,兩邊是獨孤家族子弟扶靈,還有一百多獨孤武士騎馬護衛。
獨孤家族成員則用了三百多輛馬車,包括族人、家仆以及大量錢財物品。
其實獨孤家族的財富都在長安,並沒有運來洛陽,運到洛陽的也隻是極少一部分,可就這極少的一部分,也要動用一百多輛馬車來運載。
出了城,李鄴率領的三千騎兵已經在西城外等候,兩支隊伍混合在一起,沿著官道緩緩向西而行,後麵還跟著一萬頭駱駝運載糧草物資。
到了新安縣後,又有一支三萬人軍隊加入了隊伍,由南霽雲統領,整個隊伍浩浩蕩蕩,延綿十幾裡,在冰天雪地中向長安方向而去。
張平來泉州赴任已經有幾個月了,整個泉州港的氣象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生機勃勃,張平大量修建倉庫,使倉庫數量比他剛到來時增加一倍。
官方倉庫隻留一小部分,其他全部對外出租,又取消了對海外貿易的種種歧視,同時派出軍船護航,大大降低了遠洋商船被海盜襲擊的可能性,海外貿易開始變得火爆。
但張平今年的另一個重要任務是調查琉球大島的情況,他直到年末才找到一點空閒時間,坐船出海了。
三艘五千石海船在起伏的海浪中航行,此時是冬天,北風強勁,海麵的風浪比較大,不過有經驗的海員卻沒把這點風浪放在眼中。
他們害怕夏天的熱帶風暴,一個個龍卷風從東麵和海麵襲來,帶著暴風驟雨,也掀起滔天巨浪,遇到這種風暴,船隻基本上就完蛋了,大家都會命喪海底。
但現在不會,冬天的風力雖然強勁,掀起波濤洶湧,但也隻是顛簸不平。
“李將軍經曆這樣的風浪嗎?”
張平抓住船艙內的扶手高聲問道。
張平是泉州刺史,同時也是泉州兵馬使,又兼任市舶監,權力很大。
他問的李將軍,就是兵馬副使李嶽琮。
李嶽琮微微笑道:“卑職在明州呆了八年,每年冬天都要出海訓練,風浪比這個還大,這個已經屬於家常便飯,使君不用擔心,不會有事。”
張平點點頭笑道:“既然你們都這樣說,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