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挑釁我。”
江以霖舔了舔唇。
在潛意識之中,江以霖似乎覺得自己,馬上就可以揭開那一層麵紗……
——那縈繞成一團迷霧的……盤踞在那個凶犯臉上的麵紗!
江以霖微微眯起眼睛,看著神色委屈的小醜玩偶。
——這是文森特送給他的一個禮物……但說是禮物也不全然,應該是一個告示,一個提醒,亦或是一個線索。
小醜玩偶手裡捧著的八音盒,裡麵不斷地播放著孩子的笑聲。
這些笑聲和氣球小子的音色極其相近——有很大的可能,就是那些被害於弗瑞迪餐廳的孩子們的笑聲。
而此刻,江以霖伸出手,將手指放在了八音盒上。
黑發的青年緩緩閉上眼睛。
他就著這些孩子的笑聲……開始將自己的心沉入湖底……
他在不斷地代入著……那個人的視角!
——你究竟是誰?躲在暗處……如同陰魂不散的惡靈……以一種嬉笑的方式玩弄著一切……
——我要找到你……我一定要找到你!
江以霖在黑暗裡,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條長長的回廊——似乎就是弗瑞迪餐廳裡,聯通著監控室的那一條。
江以霖伸手在牆壁上摸索著。
比起之前在白日所看到的斑駁的牆麵,江以霖發現,此時的牆麵很新,還帶著一股油漆味兒——似乎被人剛剛粉刷過。
他將視線緩緩地移到了吊燈之上。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了一個地方。
在弗瑞迪餐廳正對著大門的收銀台旁邊,有一個類似日曆的東西掛在上麵。
果不其然,江以霖看見了一個個被紅筆圈畫過的日期。
——那最新的筆觸,正圈劃著五年前的那一天……也就是弗瑞迪餐廳兒童失蹤案件的發生的那一天。
他大概也明白了,現在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麵。
在小醜玩偶的幫助下,他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回看了五年前所發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當時這個凶案發生的時候,小醜玩偶就在旁邊,把這一切血腥都記錄了下來。
江以霖突然停下了腳步,屏住了呼吸。
因為他聽見了,那熟悉的、充滿歡樂的笑聲,應和著冰冷的音樂聲……從地下一點一點的響了起來!
“嘿呀呀呀呀呀————”
“嘿呀呀呀呀呀————”
江以霖摸索著,終於找到了一個通往地下的入口。
他腳下的皮鞋剛剛在第一節台階站穩,便感覺到了一種泥濘未乾的濕意……
——這個樓梯是新建成的,非常的崎嶇不穩。
他往下走了沒幾步,便聽到了一個興奮到幾乎顫抖的聲音。
一種特殊的力量,似乎阻擋著他,不讓他再湊近,江以霖隻能停駐在離地窖不遠的一個位置。
“我親愛的寶貝們……我知道你們似乎在家裡,過得並不好。”
不遠處的人的聲音,似乎經過了變聲器的處理,所以聽起來帶有一種詭異的音調,雌雄莫辨。
江以霖抬起頭。便看到那是一個披著黑鬥篷,戴著麵具的人。
那個人手裡拿著一根蠟燭,昏暗的吊燈在頭頂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用一種帶有殘忍語調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對綁在他麵前的一個孩子說道——
“哦……
你緊張了,
你害怕了……
為什麼?
這個玩具熊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米勒。”
江以霖看到那個披著鬥篷的男人,就這樣把那體型巨大的玩具熊,推到了那不斷顫抖的孩子的麵前。
這個玩具熊的臉上已經被畫了一層詭異的妝容,看上去異常的猙獰。
孩子無助地哭泣著,卻絕然不敢哭泣得太大聲。
那個人歪了歪頭,似乎是不解,為什麼他表現的那麼害怕。
“哦……是因為開著燈嗎?我就知道現在小孩子最喜歡黑夜了——真讓我想起了小時候過萬聖節的經曆。”
那人興奮地笑了笑,便一拉開關,把頭頂的燈關掉了,隻留下他手裡的那根燃燒著的蠟燭,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真是迷人的黑暗啊……在這樣的黑暗裡麵,我才能靜心的想一些自己的事情,我才能夠得到一種解放的快樂。”
這滲人的光亮之下,除了他不緊不慢的話語,隻剩下了那不斷發出孩子笑聲的八音盒,以及小聲啜泣的聲音。
“你為什麼要怕我呢?小米勒,你聽……你之前笑得多麼的開心啊。”
“在這個餐廳裡麵,這些笑聲可真是讓我像是見到了天使。”
他把那個小醜玩偶不斷地湊近到那小男孩的麵前,那裡麵傳出的熟悉的笑聲,卻讓米勒更為得驚恐了,他不停地搖著頭,雙眼滲出了無助的淚水……
“小米勒,你要知道我一直都很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