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發現的?”
江以霖微笑著望向店長。
店長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神色,似乎真的感到非常的好奇。
他沒有等到江以霖回複,舔了舔唇,自顧自地說:“我覺得我的偽裝,還是比較成功的,畢竟,連那個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都沒有發現我的問題,在她心裡,我的確是一個普通老實的男人……你又是怎麼了解的呢?”
店長的言語輕佻,似乎真的不在意他現在的妻子的安危,隻是隨意的用“那個女人”來指代。
江以霖自然也沒有動那個無關的人,他隻不過是把她迷暈了,藏在了床底下。
黑發青年定定的看著店長,說,“你還記得當時,我在第二夜前曾經問過你的幾個問題嗎?”
店長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似乎在進行著回憶。
半晌,他搖了搖頭:“我覺得我的回答,沒什麼問題。”
“不,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開始懷疑你了。”
江以霖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臉上帶著幾分篤定的神情,“你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麼?”
“——【對於玩偶的相關工作,文森特不會讓任何人參與。】”
“你用這句話,想要規避掉自己的嫌疑,在這一場玩偶攻擊保安的惡性事件中,想把自己拽離的乾乾淨淨,沒有半點痕跡……”
“但是正是這樣子的規避,才讓我產生了懷疑——”
“——你撒謊了。”
“當時在第一夜前,把玩偶放回儲物間的那個人,不就是你麼?”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文森特不會把和玩偶有關的事情假借於他人之手……那麼又怎麼會允許你去把這些玩偶,都放回儲藏室中呢?”
店長沒有說話,他抖了抖手指間夾的煙,不得不說,他抽煙的樣子非常嫻熟,更透著一種灑脫,一種不羈,和他那張憨厚渾圓的臉產生了鮮明的對比。
他微微咬了咬煙屁股,享受地吸了一大口,讓那煙草味更浸淫到自己的肺中。
“看樣子……你當時就對我產生懷疑了……挺有意思的,小家夥,你藏得還挺深。”
江以霖沒有將店長那有些挑釁的表情放在心裡,他微微笑了笑,繼續平緩的說道,“當我的心中認定了你撒謊之後,從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嫌疑,都被放大,所有細節也不斷串聯。”
說完這句話後,江以霖把右手放在桌上,輕輕敲擊著桌麵。
“隻要在心中,定下了一個你所說的內容,都是不可信的認知,那麼我便可以合理地對你所說的話都每一點,都加以質疑。”
黑發青年說著便笑了,他鼓起了掌,在這微亮的光線中,這單薄的掌聲顯得非常的諷刺。
“不得不說,你的偽裝真的很厲害,無論是從動作、神情還是其他方麵,都表演得滴水不漏,您還真的充滿了演戲的天分。”
店長謙遜地搖了搖頭,神情帶著一種滿不在乎的漠然,“過獎,過獎。”
“不過,儘管表象的一切都是虛妄,但從邏輯上的確可以發現一些問題。”
“我知道有一種說話的藝術,就是在話語的某一處略微的改變,造成一種以假亂真的作用。”
“我曾經問過你,文森特,來這應聘的是什麼?”
“你說……他是來應聘的日班保安的。”
“保安的確是保安,但不一定是……日班保安。”
江以霖頓了頓,身子微微前傾,縮進了他與店長的距離,給店長造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壓迫感。
“事實上,文森特在我擔任弗瑞迪餐廳夜班保安的第一夜,就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經過這麼刺激的事。】”
“他經曆過和我相仿的恐怖……他清楚所有玩偶們的進攻路線……”
“綜上推斷的話,那個在第一夜被咬掉半顆腦袋的夜班保安,就是文森特。”
當江以霖平靜的說完了自己的推斷後,他看到店長的煙抽的也差不多了。
店長將那零星末點的煙尾扔在了桌上,舔了舔唇,用幽暗的眼光掃視著江以霖。
他說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