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格魯斯金為什麼停留在了原地……為什麼不追擊自己了呢?
腦海內閃過了這個念頭,江以霖卻還是往前奔跑,才發現了一件近乎絕望的事情。
——前麵的門……竟然是一條死路。
汗滴不斷的從江以霖的額前滑落,他的神情卻仍然帶著近乎冷漠的理智,黑發青年伸出手,不斷地擰動著那門把手的位置。
就在這個時候,新郎才慢條斯理的從那桌子的後方翻了過來。
他一步一步地接近著黑發青年,用一種緩慢的……仿佛是野獸巡視著自己領地般的腳步,朝江以霖走來。
“親愛的……你果然還是愛我的……竟然走了一條完美的絕路,我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是一個婊.子。”
新郎的聲音慢慢的接近著,黑發青年又回頭看了男人一眼,將那微型電鋸斷掉了的刀片拿出。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這電鋸還真的不如他所想的那樣具有攻擊性。
刀口的位置太淺,覆蓋的麵積過小,完全比不上廚師弗蘭克手中持有的那把電鋸。
江以霖在心裡不禁咒罵了一聲,將那微型電鋸扔在了地上。
——這玩意兒,根本就沒有什麼大用處,即使是在與人搏鬥的時候,也不會產生什麼決定性的效果。
艾迪格魯斯金看到黑發青年的這個舉動,嘴角更是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像是在看著一個氣急了的孩子一般帶著些許縱容的樣子。
“親愛的,我說過了,我不會對你造成過大的傷害,這個電鋸的效果的確不大……更不要說被你扯下來的可笑的刀片了。”
“所以,還是請你乖乖的回來做手術吧……你不會像他們一樣死於大出血的,我隻會把你那個醜陋的東西給割掉,其他的……我怎麼舍得會傷害你呢?”
“——我用我的性命做擔保。”
艾迪格魯斯金仍然在自顧自的說著動人的情話,然而這意味深長的話語,隻讓江以霖抿緊了薄薄的嘴唇。
在離江以霖五六步左右的位置處,艾迪格魯斯金停下了腳步。
他慢慢的張開了手臂,做出了一個迎接和擁抱的姿勢,似乎是在等待著江以霖像籠中之鳥一般,回到它本來應該回到的位置。
黑發青年冷冷的看著艾迪格魯斯金。
江以霖不知道他現在的神情是怎麼樣的,然而他能夠從艾迪格路斯金原本淡淡的笑容,慢慢的被他抹平,直至消失的那一瞬間,可以得出自己臉上的神情一定很冰冷。
“你知道嗎?我其實不太記得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人生中……最難忘的經曆是什麼?”
江以霖自言自語的說道,“但是我可以確定……在這個巨山精神病院內,遇見你,並且穿著這一身讓我惡心的衣服……”
他麵無表情的提了提自己被撕裂了一半的白色婚紗裙的襯裙,那大半片細膩的大腿,就這樣隨著他的動作露了出來。
明明應該是有些旖旎的畫麵,卻讓江以霖厭惡的皺了皺眉頭。
他繼續說道,“穿著這一身惡心的女性化的衣服……在這座該死的精神病院裡狂奔,這樣的經曆,可以說真的讓我永生難忘。”
聽到他這句話後,艾迪格魯斯金不知怎麼的,嘴角的笑容竟然變得愉悅了起來,蠱惑般的說道,“那親愛的……你趕緊來到我的身邊,我會給你一個更難忘的回憶。”
江以霖冷笑的看了他一眼,猛的往左邊的窗口退去,說道,“那還是算了,比起那樣……我寧願選擇去死。”
說話之間,他把手放在窗口處的位置,向下狠狠的一翻,摔落在了地下一層。
“啪————”一聲重擊的聲音,黑發青年又在瞬間按下了他之前觀察到的按鈕。
——那裡赫然是一個小型的電梯井。
這座樓層的平麵圖,此時此刻,就在他的腦海內緩緩展開。
早在逃跑的時候,他就刻意的觀察過了這條路線,除了這扇門在旁邊還有一個電梯井。
在他按下按鈕的同時,那金屬質感的鐵絲門就這樣猛的合上了,順便將新郎那張扭曲的臉阻隔在了鐵絲之外。
艾迪格魯斯金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猛的跑過去,伸出手指,緊緊的扣在那鐵絲網上,整張臉就緊緊的貼著那鐵絲網,甚至都不在意那有些鋒利的邊緣,將他的臉上沁出來的縱向的血印。
“再一次……你又再一次的從我的身邊逃走了,為什麼你就真的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嗎?就不願意和我孕育出一個新的生命嗎?混蛋,婊.子……”
艾迪格魯斯金的咆哮聲不斷響起。
電梯慢慢向上運動的聲音,逐漸蓋過了男人的聲響。
江以霖微微咳嗽了一下。
事實上,乘坐電梯從新郎的身邊逃跑,實屬一個無奈的方案……
因為,
他不知道,
在下一秒,
電梯打開之後,
出現在他麵前的是什麼……
心裡默數著電梯上升的樓層,江以霖可以明顯的感知到上升的高度正在變化。
一層……兩層……三層……四層……
——電梯的門,在下一秒,緩緩地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