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爾斯能夠聽到身後醫生追趕的聲音越來越響亮——這說明, 他們的距離也在慢慢的縮進著。
儘管他背著江以霖, 但是也許是激發了某種潛能, 他的速度卻仍然不比經過了生體實驗改造,陷入癲狂的醫生慢多少。
男人咬了咬牙, 拚命的邁動著自己的雙腿, 頭發不斷的向後飛舞著, 在這一分一秒的時間內,他卻仍然能感覺到了脖子後微微溫熱的氣息。
江以霖輕輕的吐著氣,剛剛醫生的窒息折磨和藥劑的副作用還沒有下去, 他的腦子還有些昏沉。
而就是黑發青年嘴角那微微溫熱的氣息, 不斷的提醒著邁爾斯, 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加快速度,逃離這裡, 不能落入醫生的手中, 否則的話, 最後出事的將不是他一個人……而是會連累他最好的朋友。
邁爾斯轉過了一個轉角,在過道中飛快的奔馳著。
“啪嗒啪嗒——”
“啪嗒啪嗒——”
他的腳步聲, 在黑暗的過道中顯得異常的清晰。
而他的心臟也在不斷的跳動著。
——還沒有……還沒有到儘頭嗎?!
——還沒有到電梯的位置嗎?!
昏暗的燈光在儘頭處慢慢的閃現,那老舊的電梯,終於出現在了他的眼簾。
邁爾斯按下心頭激烈的情緒, 一個箭步向電梯的門口衝了過去。
就在他靠近電梯的時候, 邁爾斯才發現,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電梯的手閘被卡死了!
——怎麼會這樣?!
他的腦袋中一下子閃過了“嗡——”的一聲, 額頭冒出著些許晶瑩的汗珠。
聽到身後的聲音似乎追了上來,邁爾斯不斷的伸出手,近乎是有些絕望的在倒弄著著那個東西,他最終奮力地一砸,“啪嗒——”一聲,終於,那個手閘被打開了。
在電梯門,剛剛打開一小個口子,他就背著江以霖閃身擠了進去。
在站穩身形的那一瞬間,邁爾斯急忙轉身,按住了那關門的按鈕。
——快一點……快一點……再快一點?!
邁爾斯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身體內,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儘全力嘶吼著。
然而,這部電梯的運行速度卻不如他的意願,那鐵絲製材質的門慢慢、慢慢的合攏著,似乎是在故意消磨著時間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
一把尖銳的手術刀,
就這樣,從那還未關上的門縫中紮了進來!
“啊啊啊啊啊啊——”
尖銳的刀柄,一下子劃開了邁爾斯的臉頰,浸出了鮮紅的血珠。
令人恐懼的是,另外蒼白一隻手,按在了電梯口的邊緣,一點一點的將那鐵絲網製成的門向兩邊扒開。
一張本應該是清俊的臉,露了出來。
哈迪斯醫生此時的神情非常的難看。
他死死地盯著電梯中臉色有些發白的青年,麵目猙獰得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
“你這隻小老鼠,不僅偷偷來到了這座精神病院……還想要把我看重的人帶走?”
哈迪斯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又用有些貪婪的眼神看著躺在邁爾斯背上的江以霖。
“什麼你的人?”
邁爾斯騰出一隻手,拚命的按著電梯的門,和醫生用力掰開電梯門的手做鬥爭。
他來不及躲避醫生那鋒利的手術刀,手上又被劃了一刀。
而儘管如此,邁爾斯卻同樣盯著醫生的眼眸,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我的朋友……他本來就不屬於這座精神病院,我們都是來自外界的,我們都有著相同的目的,要把這一切揭露出去……我們從一開始就和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哈迪斯醫生怪笑了一聲,開始發力。
他的笑聲很怪異,就像是從喉嚨口中擠壓出來的一般,將那原本磁性的聲音破壞的一乾二淨。
“小朋友,你也太過天真了。不過,的確……你說的對,你和他即將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你會被我們撕成一塊一塊條狀一般的肉片,讓其他人知道……讓那些像是艾迪格魯斯金的家夥知道……覬.覦我的東西的人,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很顯然,此時此刻,醫生已經徹底癲狂了,他幾乎是把其他人都當做了假想敵。
哈迪斯的話語陰沉的可怕,讓邁爾斯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他的手已經被手術刀那鋒利的刀口劃出了幾道的血痕,然而邁爾斯卻仍然緊緊的用手按著電梯的門,在試圖讓它合攏。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讓醫生進來了的話,那麼最後他和江以霖的下場……會無比的淒慘。
而就在這個時候,邁爾斯背上的青年,緩緩睜開了眼睛。
隻是觀察了那麼幾秒,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江以霖,就立即做出了一個決定。
黑發青年突然伸手,利落的按下了電梯向下的按鈕!
老舊的電梯發出了“哢吱——”一聲的聲響,在空中微微一停,便慢慢開始下降……
“江……江……你醒了!”
還沒等邁爾斯轉過頭來,哈迪斯醫生的神情,卻有了一瞬間的停滯。
隔著一道電梯門,電梯內黑發青年的麵色極其的慘白,他的嘴唇仍然泛著不正常的青紫,就是那雙眼眸裡漆黑的光,卻讓哈迪斯產生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江以霖快速的伸出手,在哈迪斯醫生有些驚疑不定的麵容之中,猛然扯住了他那金色的頭發……把男人硬生生的往裡麵扯去!
——那動作凶狠得,就像是要把他的頭發連著頭皮一塊撕開一般!
邁爾斯的大腦有著一瞬間的當機,他並不清楚江以霖做這個動作,把醫生帶進來的目的是什麼。
電梯的門隨著江以霖的動作,微微被打開了一個口子,然而,那個口子的直徑卻並不大,隻能讓醫生將近一半的身子卡在電梯內。
哈迪斯醫生這個時候終於明白了江以霖的意圖,他微微的張了張唇,開始掙紮起來。
然而,他的左手卻緊緊的被江以霖握著,頭發也被江以霖用另外一隻手狠狠撕扯著,他根本沒有辦法移動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