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那是一陣槍響的聲音。
但是……那卻並不是來自於魯道夫手中的槍發出的聲音。
一顆子彈猛然間在他的麵前降臨, 在他的眉心之處, 落下了一絲鮮紅的痕跡。
“這是……怎麼會這樣……”
魯道夫還沒來得及思索著這一係列的前因後果, 就隻能僵直的坐在那裡,手中的□□, 就這樣不受控製的落在了地上, 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江以霖將右手輕輕的放下, 看著那一具已經沒有了任何生命跡象的屍體。
這把□□,是黑發青年在監控室的時候發現的。
也許是在瓦爾裡德掙脫束縛暴.虐的初期,監控室的工作人員, 在發現比利攻擊的時候, 本來想要開槍防衛, 然而,可能是由於槍械對瓦爾裡德的精神體沒有任何作用的緣故,最後, 他還是死得非常的淒慘。
在把這具屍體扔在一旁的時候, 江以霖發現了這一把手.槍, 在邁爾斯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就快速地把這個東西藏在了自己的口袋中。
這個時候, 係統的聲音響了起來。
【叮——叮——】
【檢測——檢測——】
【你殺死了巨山精神病院——瓦爾裡德項目的負責人魯道夫。】
【世界觀探索度已達95%,是否回歸,脫離副本?】
江以霖沒有在意係統的話。
他在心頭默數了一下時間。
——還有……二十分鐘左右。
他把手.槍放在了自己的褲子口袋裡, 回頭看著有些緊張的邁爾斯。
年輕人的眼睛裡有一些不可思議的神情, 眼裡帶著興奮到詭異的光。
“江……我們……這是自由了麼?”
江以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看了好一會兒, 最後點了點頭,笑了笑。
“——嗯,我們可以回去了。”
………………
江以霖從魯道夫的口袋中,拿出了巨山精神病院的大門的鑰匙。
黑發青年在心頭默數著時間。
江以霖有想過,要什麼時候離開這個副本。
事實上,他可以現在立即把他心中所想的那些剩餘的拚圖拚湊完,但是他不願意這樣做。
——他知道邁爾斯這個年輕人的夙願,就是要活著和自己離開這座巨山精神病院,並且把所有的一切都揭發出去。
江以霖想要完成他的這個願望。
——起碼……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他們走出這座巨山精神病院之後再說。
這一路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其他的阻礙了,黑發青年有注意到,地上似乎多了幾句精神病人的屍體,看上去格外的淒慘。
當江以霖把這所精神病院的門打開,左腳踏出去的時候,天上的烏雲還未消散。
這一夜,並沒有完全過去,隱約有幾道晨曦的亮光,掙紮著跳出了那黑色的烏雲。
——一切似乎真的象征著……象征著嶄新、明亮的生活。
邁爾斯跟著江以霖,在接近門口的時候,臉上出現了幾分局促不安的神情。
江以霖看了他一會兒,放慢了腳步,伸手握住了邁爾斯的手,似乎是在安撫他,而這個動作明顯的讓邁爾斯的心情平複了幾分,他也回握住了江以霖的手。
走出巨山精神病院十幾步路之後,信號屏蔽的功能明顯已經減弱了不少。
黑發青年在心頭默數了一下,還有十分鐘左右。
“江,我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在他的身旁,邁爾斯突然出聲輕聲說道。
他的眼裡閃爍著不定的光芒,就像是鼓起了所有的勇氣般說道。
“我們……出來了之後……我想和你在一起生活,可以嗎?”
邁爾斯的話語裡帶著一種軟弱的乞求的意味,讓人舍不得拒絕他。
江以霖停住了腳步,他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應和著。
黑發青年回頭,隻是說道,“這裡應該已經脫離了衛星屏蔽的位置,你可以在這裡上傳視頻資料了。”
邁爾斯愣了愣,說道,“江……為什麼現在那麼急著要做這件事呢?”
江以霖回頭看著他,神情有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古怪。
黑發青年微微笑了笑,“你推脫著,不願意把夜視攝像儀拿出來……為的是什麼呢?”
“我本來還有點擔心我的猜測是多餘的,但是現在想想,果然沒有錯。”
“——你拿不出那個夜視攝像儀,邁爾斯。”
邁爾斯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解,他有些慌張的握住了江以霖的手,卻被江以霖輕輕的甩開了。
“你拿不出那個夜視攝像儀……因為那裡麵根本就沒有任何關於巨山精神病院的資料。”
“你的那個夜視攝像儀根本就不是邁爾斯的,而是我的。”
黑發青年的神情帶著滿滿的篤定。
“我從來都沒有把它當做什麼記錄證據的載體,隻是把他當做一個能在沒有光亮的地方照明的設備,所以我也沒有拍攝任何一段視頻。”
“但是,原本的邁爾斯就不同了,他一心想著要拍下一些東西,揭發這座精神病院的黑暗,所以他所拿的攝像儀裡麵一定記錄了很多關於這座精神病院的事情。”
“你自然拿不出夜視攝像儀……你一拿出來就會露餡。”
“所以,我現在到底是該稱呼你為邁爾斯,還是稱呼你為比利?哦……不,還是稱呼你為——瓦爾裡德?”
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江以霖又迅速地從口袋之中掏出了那把□□,直直地指著前方青年眉心處的位置。
邁爾斯臉上的神情微微變了,不再是像原來那樣帶有幾分明快的單純。
他的眼珠裡,閃過了不似人般無機質的光澤。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邁爾斯,不,準確的說是瓦爾裡德歪著腦袋說道,神情充滿了極力模仿孩子氣的沮喪,“我以為我裝的很像的。”
江以霖扣動了一下保險栓的位置,微笑著說道,“有幾點可疑的地方,我依次給你羅列一下吧。”
“第一點,也就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和魯道夫,都再三跟我強調,說隻有我打破了比利的培養皿,我才能夠離開這座精神病院——因為,瓦爾裡德的黑影,盤踞在門口的位置。”
瓦爾裡德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知道,如果這件事情隻從一個人的口中說出來的話,可信度並不高。”
“可是……在我——你的這個最好的朋友,和這個實驗項目負責人的口中同時說出來,難道還不足以讓你確信嗎?”
江以霖的神情並沒有絲毫的變動,他仍然高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