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潔白的長裙,站在沈景琛麵前遞出藥片。
沈景琛看著熟悉的藥片,從她白皙的小手中接過,泛苦的藥片在舌尖碾過,不知名礦泉水流入喉嚨。
似乎隨著這藥片順流而下,他覺得嘗不到苦,隻有甜。
這是他第一次在嬌嬌麵前不小心犯胃病之時,她倉促之中買的藥。
沈景琛知道,嬌嬌沒有胃病,但她總是會帶著這一盒藥。
曾經的沈景琛會在厭惡之時怒視著她,“隨身帶著胃藥,你恨不得時時犯病是不是?”
現在回想起來,沈景琛就想猛然給過去的自己一巴掌。
他怎麼能這麼想?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許嬌嬌把礦泉水擰好,又打開帶來的稀飯和盒飯。
“沈先生,這裡沒什麼大飯店。旅館也沒有晚餐,這是我朋友他們車隊訂的飯,我煮了一點方便消化,您吃一點吧,胃痛不能不吃東西。”
沈景琛看著嬌嬌無比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觸怒了自己的樣子,他心中隻覺得抽痛不已。
看著那還有著熱氣的稀飯,他還沒有吃也覺得胃裡暖暖的。
嬌嬌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為了他又去找人要了盒飯,又去借了廚房。
這就是她對自己的愛啊,從來都是如此。
沈景琛從來沒有吃過這麼簡陋的一餐,但他吃的很香,胃裡的抽痛不再,身旁的一雙美眸始終關切地看著他,讓他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吃下這稀飯。
雖然沒什麼味道,但這都是嬌嬌的一片愛意。
許嬌嬌驚訝地盯著沈景琛竟然真的把她用自來水隨便煮煮的稀飯吃了。
吃吧吃吧,吃稀飯粥水對胃不好,這麼愛吃今晚上再犯病就彆折騰她了。
她默默將東西都收拾好,把藥留了下來。
沈景琛去衛生間用礦泉水漱口,看著嬌嬌收拾著垃圾,又將胃藥給他留了下來。
“沈先生,袋子裡有一個麵包,如果您還是胃痛,臨睡前吃些東西再吃一粒。”她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似乎是在預估藥效。
沈景琛冷峻的麵龐帶著柔和,“好。”
許嬌嬌咬著唇看著他,“我,您,您這裡是怎麼了?”
沈景琛意識到這是在說自己微青的唇角,他淡淡一笑,渾不在意。
“在樓下遇上了小硯,年輕人火氣勝,你不必在意。”
他悄然給季明硯上著眼藥,見嬌嬌的臉上果然有了變化。
她的手想要觸碰自己又不敢的收回,最終隻微微低著頭,像是在抱怨季明硯:“他怎麼能對您動手。”
沈景琛無聲勾起唇角,“我沒事的,嬌嬌,我是長輩,總不好跟小輩計較。”
許嬌嬌心中冷笑,兩個傻叉,真以為我在樓上沒看著,我看你計較的挺凶。
可惜了,兩個人的臉基本沒怎麼太傷,不然太非要留下這黑曆史的照片,好好給視他們為男神的人洗洗眼睛。
她咬著唇沒說話,隻關心道:“您早些休息。”
沈嬌嬌走到門口,還沒拉開門,沈景琛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沈先生?”沈景琛看著她回頭,精致的眉眼裡閃過的茫然與一絲雀躍。
他微微低頭,冷峻的麵龐距離沈嬌嬌越來越近,近的幾乎聽得到彼此的心跳與呼吸聲。
“嬌嬌,彆叫我沈先生了。”
他的手掌撫摸著許嬌嬌的頭頂,“以後,我做你的先生好嗎?”
他看著嬌嬌的臉上肉眼可見的升起了紅暈,整個人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
沈景琛心中更軟,他的嬌嬌,知道這個消息高興壞了吧。
她會是他的小妻子,今生唯一的摯愛。
這一世,他絕不會放手。
許嬌嬌是真的很不可思議,這一個個的,真是給她帶來了大驚嚇,不是驚喜。
她一副受了驚的樣子,惶然鬆手,不知所措。
“沈先生,我,我。”
她像是大腦宕機不知道說什麼,最終隻說了一句“我才十九歲。”
沈景琛輕笑一聲,“沒錯,你十九歲,最好的年紀,我們可以先訂婚,明年等你到了法定年齡就領證結婚。”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他的嬌嬌護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會彌補前世的一切,寵她,愛她。
“沈先生,這個玩笑不太好。”許嬌嬌深吸兩口氣結結巴巴,像是在給他開脫。
她一把拉開門,“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飄逸的裙擺在小腿間飛揚,少女倉皇的離去,卻如蹁躚的蝴蝶落在沈景琛的心頭。
他將門關上,喃喃一聲:“嚇到嬌嬌了嗎?”
沈景琛重回床邊坐著,心中思量不斷,他是有些著急了,嬌嬌如今隻是個剛上大學的姑娘,但他一想到前生儼然心絞痛。
他是急了,但必須如此。
季明硯,溫玉,還有那個蠢小子梁瑞馳,沈景琛的眼中諷意尤深,你們也配?
手機一動,他看著嬌嬌發來的消息。
【嬌嬌】:沈先生,我已經回到房間了,您早些休息,注意身體,晚安。
沈景琛看著消息露出一絲笑容,他回了一條晚安。
隻是心裡忍不住想到,嬌嬌這個晚上,恐怕興奮得難以入眠了吧?
沒關係的嬌嬌,明天,他會證實自己對她的心意。
...
阿言和祝覺一夜安眠,一大早,生物鐘自動起床。
阿言伸著懶腰正要走進餐廳,就看到更早下樓的極道團隊成員在旅館大堂裡圍著一團,趴在旅館門口往外看什麼。
阿言和覺覺對視一眼,趕緊走了上去,這麼一早不會是又打起來了吧?
“什麼情況?”兩人走過去問著,團隊成員已經給他們擠出來了位置。
“小言董快看,好牛逼啊,這是哪來的餐車。”
“大廚現場烹飪,我驚呆了。”
阿言和祝覺看著眼前的情景也驚呆了。
旅館門口的空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兩輛自帶設備的大車,七八個穿著廚師服的身影正在忙碌。
阿言看到一身廚師服腰間係著金色腰帶的大廚正現場煮出一碗麵條。
一旁支起的天幕下方,精致的桌椅上坐著西裝革履的成熟男人,而坐在他對麵的年輕女生顯然很是局促。
“嬌嬌,我記得你喜歡吃炸醬麵,寧城皇家酒店的杜大廚這手是一絕,手擀現做。”
沈景琛說著話,站在大廚身旁的精英助理已經捧著餐盤將剛剛出鍋的炸醬麵端了上來。
兩輛手推餐車出現在他們的桌旁,一車中餐,一車西餐,琳琅滿目,來自西班牙的火腿正由大廚現場刨片。
“沈先生,這,這太破費了。”許嬌嬌雙手交叉扣在一起。
“嬌嬌,我說過,不要叫我沈先生。”
“你如果現在不願意叫我先生,那就叫我景琛,好嗎?”
許嬌嬌渾身肉麻,她試圖四周亂看轉移注意力,餘光一瞥就看到了旅館門口的眾人。
沈景琛注意到她的眼神,他順著方向看了過去,注意到了兩個有點眼熟的小情侶。
那是嬌嬌的高中女同學,他隱約記得,和嬌嬌關係似乎還不錯,他張口道:“是你昨晚提過的那個朋友團隊?有兩個小朋友確實眼熟,是叫言?阿言是吧?”
“叫他們一起來吃吧,不然準備了很多,我們也吃不完。”沈景琛寬容地張開手掌。
想到阿言他們昨天吃的白粥牛奶什麼的,許嬌嬌覺得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要不以沈景琛的作風剩下的食材也隻會浪費掉,不如讓大家吃掉。
她衝著阿言招手:“阿言,你讓團隊過來吃早飯吧,這邊準備了很多。”
吃瓜團隊集體看向了阿言,阿言琢磨了一下。
這也算是蹭到光環者的湯了吧?在沙漠裡也是簡單墊一口,鎮子上物資匱乏,能讓團隊白吃一頓也是好的。
她小手一揮,“走吧,去蹭點好吃的。”就走向了幾個大餐車。
季明硯此時從旅館內的人群中穿出來,他看著眼前的情形怒火中燒。
一身白襯衣的清雋青年冷笑:“沈董,哈,不愧是沈董。”
“沈董不去接你的未婚妻,跑來找嬌嬌做什麼?”
沈景琛正在餐車上為嬌嬌取了一點西式的早餐,他用餐刀抹勻了黃油,禮儀矜持而周道,紳士地將餐盤送到許嬌嬌麵前。
他這才緩緩抬頭看了季明硯一眼:“真正的紳士不會擅自打擾彆人的用餐。”
許嬌嬌前世陪著沈景琛的時候受夠了這冷冰冰的白人飯,這老小子自己在國外就吃出了胃病還得讓她陪。
她默默接過了炸醬麵,筷子挑勻肉醬拌開,突然碰觸到了一個硬物。
許嬌嬌愣了一下,她筷子夾出來,從碗底翻出來一顆起碼有十克拉的海藍寶石戒指。
正在端著一碗剛出鍋的湯麵的阿言和祝覺看著愣住了。
吃瓜群眾們也愣住了!
臥槽?這不是求婚的路數嗎?
“沈景琛!”季明硯看到那戒指此刻眼睛已經紅了。
沈景琛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他的叫聲,他輕柔地挽起許嬌嬌的手腕,笑著開口。
“無際之藍,和嬌嬌很配。”
“遲來的高中畢業禮物,我個人無償贈與,祝你前程無際。”
毫無存在感的精英助理驟然出現,一疊文件已經隨時準備好。
許嬌嬌看著那枚戒指發呆,她沒記錯的話,這枚藍寶石戒指是沈景琛應該剛從拍賣會上拍下,送給蘇念的。
無際之藍,產地非洲,落槌價1.7億。
她的呼吸此刻急促起來,雖然蘇念前世也沒收,但這是將近兩個億啊!
“嬌嬌,你不能收,那是他......”季明硯急切地就要脫口而出。
沈景琛驟然將他的話打斷,笑臉上帶著狠勁:“季同學,我送給嬌嬌的禮物,還不用你說收不收。”
“我記得嬌嬌的高中畢業禮物似乎被不懂事的同學弄壞了,就讓我這個校董兼學長補償一下。”
他用手絹輕輕擦了擦餐刀,看了季明硯一眼。
“隻有房子就想把女孩追到手,那也太輕鬆些了吧。”
阿言端著碗忍不住盯著那餐刀,隻怕下一刻就要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緊張,她好緊張。
昨天都已經打起來了,今天可千萬彆上升到法製專題啊!
餐刀好尖銳,看起來真的好危險啊!她試圖摸向自己的手機時刻準備110和120。
此刻,季明硯的臉青一塊白一塊,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改之前的語氣,同樣以冷厲的眼神回敬沈景琛,對著許嬌嬌開口:
“簽,嬌嬌你簽,這本來是他欠你的。”
“一塊石頭而已,真不愧是商人,滿滿的銅臭味。”
沈景琛不在意地看著他,像是聽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季同學,那我很期待。放心,你送給嬌嬌的東西,我不會攔著的。”
“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許嬌嬌在兩個男人的強烈目視下哆哆嗦嗦被迫地簽字,接收了一顆快兩個億的藍寶石。
她眼中淚花湧動,鬥,你們繼續鬥,這一切都是你們無償贈予我,逼著我收下的。
餐車旁邊,大廚瘋狂下廚,阿言端著碗站著吸溜著麵條,祝覺正咬著一片麵包,秦總不知道從哪摸著一個西瓜外形包正在啃,李總躲在身後連乾了四小碗湯麵。
阿言默默在心裡計算,短短兩天,許嬌嬌已經淨收入兩個億,平均一天一個億,不愧是光環人士,這跟她的其他兩位室友賺錢能力有的一拚。
而她和覺覺,隻能跟在身後喝點湯了。
比如今天,蹭豪華早飯,真·喝麵湯,還有佐餐的即興演出,吃的肚飽溜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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