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諸伏景光,你覺得繼續原來的身份有著什麼好處嗎?”
“你真的覺得霓虹警界高層都是一群乾淨的人麼。”
“你認為組織是什麼樣的存在,啊,不,你不了解,不過剛剛介入組織表麵的普通代號成員,自然是還有著這樣的想法。”
諸伏景光的眸子一頓,“你……”
“能不能改變什麼我也不知道。”
萩原卓也幽幽開口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想要做些什麼,除了和我合作彆無他法。”
“一個已經死去卻因為有著自我意識而被世界所不認可且驅逐的人。”
“你覺得光憑你自己真的能做什麼?”
“如果你依舊用著你那天真的想法繼續下去,繼續堅守絕對的底線,你會輸得一塌糊塗。”
說到這裡,萩原卓也話鋒一轉,“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畢竟能夠成為組織蘇格蘭的你,擁有著那一段蘇格蘭記憶的你,接受黑暗並利用且融入黑暗對你來說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他站起身來走到諸伏景光的身前,右手搭上了他的右肩,在諸伏景光臉上略顯排斥但是卻忍住的動作中又湊近了些許。
兩張臉麵麵相覷,兩雙眸子相對凝視著。
諸伏景光景光眼中的凝重,萩原卓也眼底含著的笑意。
同時兩雙藍色的瞳孔,卻顯得猶然不同。
一雙是被藍色深淵包圍著的深沉和冷寂。
而另一雙原本應該是像天空一樣的清澈的藍色,隻是早已經因為烏雲密布的掩蓋變得黯淡了下來。
那雙清澈企圖衝破陰雲的遮蔽,卻又被現實無情的壓了下去。
看著諸伏景光因為不自在而撇開的視線,萩原卓也伸出手指鉗住他的下頜,又將人轉了回來,將他在很早以前已經有所改變的內心給剖了開來。
“你知道麼?後輩。”
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萩原卓也緊緊的將他的視線吸引在自己的身上,“你的眼睛照應著你的內心,而你的內心告訴我,你認同我說的話。”
“不過,似乎是有著什麼在拉著你。”
“你看到了希望?”
“但如果是現在的你,我隻能告訴你,你所看到的希望都隻不過是命運的安排,讓你看到希望停滯不前,再在噩夢到來之前讓你徹底絕望。”
就像是當時的自己。
“現在這個自身沒有任何籌碼的你。”
輕淺的笑聲在諸伏景光耳邊回蕩著,像是一個惡魔訴說著自己的渺小和不堪,“根本無能為力。”
一邊說著,一邊取出手機打開相機,將畫麵對準兩個人。
“你自己明明也很清楚現在的處境,所以,你看看現在的你,偽裝的真的很好。”
“但是,諸伏景光,偽裝終究都是假的。”
透過相機裡那雙瞳孔的深處,那深深的不甘與隱藏著的瘋狂。
“其實你,早就已經瘋了。”
諸伏景光的眸子不停的顫抖著,手掌緊緊的握拳,極力的克製住自己的冷靜。
是啊,他早就瘋了。
從他留在黑羽快鬥身邊決定利用那個少年達成自己目的的時候,他就已經瘋了。
無論他的存在意味著什麼,但那終究是個無辜的少年。
而他,卻選擇利用他。
這一次他畢竟是諸伏景光,而不是那個為了在組織裡爬的更高的蘇格蘭啊。
萩原卓也放開手,他看著諸伏景光在被他鬆開之後垂下頭撐在桌子上整個人顫抖個不停的動作,眸子平靜的看著他。
諸伏景光的狀態極其糟糕,如果不是有人拉著他,如果不是有著希望的蛛絲拽著他,現在的他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根本想不到。
諸伏景光痛苦就痛苦在,他知道的太多了,如果他能夠像研二、陣平一樣什麼都不知道,那反而會是一種幸福。
痛苦就痛苦在,哪怕是發現了之後,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能為力,卻又因為有著牽掛和微弱的希望而不能毫無牽絆和無憾的離開。
說起來,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嗯,他不由得有些感歎,還是琴酒最痛快,毫無顧忌。
畢竟對於目前對他來說,不會有更差的結果了。
哈?萩原卓也在心裡開玩笑想著,這就是身為反派的好處麼。
忽然間有些小羨慕怎麼辦啊。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萩原卓也挑了挑眉,哎呀,剛說起這人,人就到了啊。
門把手被扭動,門被推開。
聽到聲音的諸伏景光抬起頭立刻警戒起來,卻被萩原卓也安撫住。
“彆緊張。”
“自己人。”
伴隨著一道清冽的曾經在諸伏景光耳邊出現過,在臥底的心中可以說是代表恐怖的聲音,一個高大的銀發男人走了進來,帶著一身的寒氣,語氣中摻雜著濃濃的不滿。
“拉莫斯,你最好找我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諸伏景光瞪大了眸子看著來人。
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