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也沒說話，等他接受現實，剛剛還發生激烈戰鬥的院落，驟然間落針可聞。
許久，白發皺紋臉，十足老人模樣的查理，以完全不符合此時身體狀態的速度，身轉過來，手指顫抖地指著張牧。
“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活著，我目睹你炸成血霧……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是異端！惡魔！世間最邪惡的醜陋怪物！”
查理猙獰著臉：“神說，你該死！”
再次使用真言術，但這次，張牧毫無反應，靜立著。
並不是說出真言就是真言術，使用一次，已經掏空了查理的身體，現在他說的，隻是普通的，不含任何力量的語言。
“行了，看你這樣也沒招了，趕緊解決然後回家睡覺。”
張牧凝現冰錐，刺去。
查理還有些餘力，但沒嘗試閃躲，隻是用這最後的力氣，往臥室門前的石板地麵，重重跪下。
“神明啊！”他呼喊，表情從未有過的虔誠，悲傷。
曾經，他譏笑那些貧民在遭受苦難時，不懷疑神明是虛假，而是跪地詢問神明為何不願消除苦難，拯救自己。
但此時，此刻。
銀白月光籠罩的查理，卻做著被自己極端嘲諷的愚蠢行徑。
“神明啊！”查理的額頭，將石板砸出蛛網般的裂縫，“您為何不願睜眼，
您看吶，看吶，他是惡魔，異端！”
“神明啊！懇求您睜開眼，賜予您忠誠的信徒以憐憫和仁慈，清掃世間的邪惡啊！”
他雙手撐起上身，再重重落下，石板的裂縫越來越多，往四周曼延的越來越遠。
“神……”
第四次呼喊神明，但剛聲音剛起便消，緣由是，冰錐貫穿了他的腦袋。
腦袋貫出一個透明空洞，人會死，人死了，自然也就沒法呼喊什麼了。
張牧不聽他嗶嗶完，倒不是害怕神明真的被喊出來。
而是，他怕查理磕頭磕死了，自己費一晚上功夫，最後還不能親手解決生死仇敵，那就虧大發了。
站著琢磨陣，張牧想起索爾大陸有提取記憶的手段，防止自己的白色火球暴露。
他微舉法杖，三顆火球浮現，直衝查理跪狀屍體，連續爆炸結束，臥室門前隻剩殘肢斷臂。
怕不保險，再來白色火球砸去，見灰都不剩，張牧滿意停手。
教會如果能從彌漫骨灰的空氣裡提取記憶，那他認栽。
“搞定，回家。”雙手互相拍了下，張牧準備找個偏僻地方喚出傳送門。
“張牧！”
“學弟！”
他愣愣回頭，院落大門，波特和艾薇兒並肩在那。
從他們仿佛看見神跡的愕然眼神，張牧估計自己毀屍體的時候他們應該就到了。
他們緩緩走近，約摸臉貼臉才停腳。
三人對視，默然久久。
張牧忽的笑：“老師，學姐，就像你們看見的這……不。
波特先生，艾薇兒小姐，就像你們看見的這樣，請安心，我和他戰鬥時收起了徽章，他不會……呃。”
話沒說完，艾薇兒和波特右手五指並攏成掌刀，同時劈他腦殼下，很輕，按摩的力道。
“你是我的學生。”
“你是我的學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