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牧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從未有哪一刻比此時更覺驚愕。
他匆匆趕到蘇市郊外,找見在半山腰靠著樹稍作休憩的駱希玲時,就聽她大吼一聲“乾票大的”。
若在銀行門口聽見這話,張牧立即就能明白,這是欲要搶劫的犯罪分子。
可荒山野嶺的,又一獨自在此的姑娘家家,自然不可能是試圖走人生捷徑的投機者。
好奇下,張牧跟著下山的駱希玲,一路來到最近的一座山峰。
腦袋仰起,眯著眼打量。
其實眼前這座筆直的柱狀石山,也不能被稱作山峰。
它不高,目測約摸隻有60米。
山體不見花草樹木,因此稱呼它石柱倒是合適,頂多柱子有點高了。
到這,張牧心緒還是平靜如水的。
轉變發生在下一秒。
他視線落向身前,發現駱希玲原來站在的草地沒人。
下意識環顧一圈,仍舊不見人。
怎麼回事,藍星竟然有人能在中級魔法師的眼皮底下消失?
心底悚然一驚,正要散出精神力掃描,前麵忽然墜顆石子,咋在地麵。
疑惑抬頭,隻見駱希玲把手機夾在頭戴式支架上,自己沒做任何保護手段,沿著近乎與地麵九十度的山體攀爬。
不得不說,小姑娘本事確實有的。
沒有安全繩,也不使用攀岩釘固定落腳點,就借助散布山壁的狹小縫隙,緩緩往上挪動。
她怎麼敢的啊?
看著已經爬出三五米的駱希玲,張牧說不驚訝是假的。
彆看她一會功夫就爬好幾米,但這隻是剛開始。
隨著時間流逝,她體力的消耗速度呈指數級上升。
並且有無安全繩,也完全是兩個概念。
就像一座橋,人平常經過會扶護欄嗎?
除非憑欄遠眺,或是孩童天性愛玩鬨,一般沒人會碰,更彆說扶,基本是不在意的態度。
但如果沒有,幾個人敢沿靠邊的人行道走?
這和無保護攀岩是一樣的道理。
於沒經過針對性訓練的攀岩者來說,無關安全繩是否派上用處,有沒有,本身就對人心態影響極大。
等她爬到數十米高,往下一看,能不腿軟就算心理素質強大了。
“嘖嘖——”
張牧搖頭晃腦:“的虧我來了,不然這姑娘高低得把小命留在這。”
怎麼把她打發走,彆讓她擱這發癲了?
琢磨陣,他決定等駱希玲掉下山,以“旭仙人”形象露麵,把她勸走。
“就這麼乾。”
嘀咕句,張牧從物品欄取出瓶增幅精神力的藥劑灌進肚,隨後走到不遠處的石塊邊坐好,靜靜等待空中飛人落地。
話說這姑娘人確實挺實誠,他右手撐著下巴思緒紛飛。
正好修仙門派的第一批雜役,我準備找一兩個非官方人員,要不給她個名額?
恩……異調局給幾個呢……
太多了不行。
霍格沃茨和這邊都要照看,人多我顧不過來。
一邊六個人左右吧。
隻是這樣一來,嚶國的二十三個新生,刨除已經考核完成的裡昂和克萊西,必須入學的托比、威諾,和自己看中的米莎,就有五個人了。
也就說,剩下的十八個人,得爭搶一個名額。
嘖,競爭很激烈啊。
儘管張牧明麵給出的規則,並沒強調新生數量有限額,自己還十分不公平的內定五個人。
但張牧不覺愧疚。
世間大多事情本就是無奈的,他自個都有許多不得已而為之的事。
何況於新生而言,他們沒有付出什麼,充其量隻是失去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如果,新生因張牧按照完成考試的先後順序,淘汰掉大部分人,從而怨恨他。
那張牧覺著,自己恐怕會好好疼愛他們。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等感覺刮來的冬風愈加寒冷,他才回過神。
掏出一看,下午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