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市，市政大樓。
天際殘陽如血。
穿著冬季工作服的葉銘，走在樓道。
“葉組。”
“恩。”
“葉組。”
“恩。”
迎麵走來的新人笑著打招呼，葉銘微笑著，一一點頭回應。
看著一個個擦肩而過，麵貌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夥姑娘們，他感慨異調局總算有新鮮血液了。
在這批新人來之前，諾大異調局臨時駐點，除開自己和林妙兩個新入職的，隻有局長、趙奇，和嶽若三個正式成員。
聽說還有個總組長，但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見人。
和他們相識有數月，通過喜歡侃天吹地的趙奇，葉銘對他們熟悉不少。
趙奇告訴他，彆看局長身材大腹便便，年輕時可是某軍區的特種兵，出國執行過數次秘密任務。
後來受傷退役，整日閒在家無事可做。
正巧上麵有意組建一個破除封建迷信的部門，他才成了異調局的組長。
然後是嶽若。
和趙奇同期入職，是國內某知名高校的畢業生。
就是專業選的不太好，一直沒找著工作，接到異調局的入職邀請信後，沒怎麼考慮就答應下來。
聊嶽若時，趙奇還向葉銘吐槽，三十好幾的姑娘了，也不想著找個好人家。
這下異調局有正事乾，更沒時間操心終身大事了。
聽完葉銘嘴角抽抽，你真傻還是跟我裝傻？
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
畢竟是他們自己的事，葉銘覺著自己插口不太好。
而且這兩人雖然平日工作時有些不著調，但心裡其實還是有根線的。
局長偶爾和他閒聊兩人，捧著茶杯笑嗬嗬說，異調局員工人數的巔峰，在百來個左右。
大夥平常工作勤懇負責，對異調局的黯淡前途也沒什麼怨言，就他兩總愛大聲嚷嚷要離職。
可十多年過去。
那些“儘忠儘職”的人都走完了，隻有這兩叫最歡的，從花樣年紀蹉跎到眼瞅中年，始終沒走進辦公室遞交辭呈。
接著又聊起三人間的趣事。
每次趙奇和嶽若擔憂異調局被裁撤去乾啥，局長就開玩笑帶他們去擺攤，有自己在餓不死他們。
那會看著局長微微濕潤的眼眶，葉銘曉得這話不是開玩笑。
而局長許是覺得自個年將花甲，在小輩麵前一副小女人模樣的哭啼實在丟人，趕忙轉移話題，說起自己的老領導。
要說老領導，葉銘覺著這人著實有趣。
他年紀雖已不小，但一直緊跟潮流和時尚。
年輕人流連和熟知的互聯網，老領導一點不陌生，有空就登陸各種短視頻軟件和門戶網站。
聽局長說，老領導常去的平台，是比哩比哩。
最喜歡看的，是鬼畜區UP主製作的整活視頻。
有回看見一個剪輯亮劍的視頻。
一個UP主把我軍衝鋒的騎兵馬匹，全都P成了坦克。
可給老領導笑壞了，隻是笑著笑著，又哭了。
他使勁拍大腿，哭嚎著那會要是真有坦克就好了。
“葉組。”問好聲叫醒葉銘，他笑著點頭，“恩。”
等人越過自己走遠，左轉抬頭看眼麵前房門掛著的門牌——局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