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達姆打發走,張牧獨自趕回古爾城。
和索倫碰麵一問,才知道那位二王子殿下,並沒帶走獅鷲軍團,而是獨自一人返回王都。
這會,獅鷲軍團駐紮在城外山腳邊待命。
張牧撓撓頭,心裡琢磨二王子人都走了,待誰的命?
還沒問,就被索倫告知,二王子把軍團的指揮權暫時交給他。
不久後,大約入秋,也就是靜謐之森的魔獸全都遷徙回棲息地,嘉獎令就會從王都送來。
收到命令,張牧得親赴王都,接受國王的授獎。
屆時獅鷲軍團作為護衛,陪同他一起前往。
眼前麼,也承擔防備拉古的任務。
月餘就要入秋,儘管拉古不太可能在如此短暫時間裡組織第二次進攻,但凡事隻怕萬一,還是要警惕的。
其實他不太樂意去。
霍格沃茨的第二批人工地貌、建築,都已經收進“世界”,正是開啟後續計劃的好時機。
再有修仙門派的收徒,他很忙。
雖說他很想過去看看學姐和老師最近怎樣,但自己此時的魔法級彆隻是高級騎士,有麵板的增幅也不過魔導士。
偏僻鄉下能無敵,想在聚光燈下的王都捭闔,到底差點。
按他想法,冥想法升到魔導師,實際等級聖魔法師,才能幫上老師和學姐。
然而情勢不等人。
索倫告知,國王身體的健康狀況極度惡劣,隨時可能蹬腳。
人真要沒了,爭奪王位的內戰隨即就會爆發,身處旋渦中心的學姐退無可退。
張牧聽到這消息,沒有任何猶豫決定奔赴王都。
當然不是立刻。
過去並非添亂,是幫忙的。
整理手中力量,高級魔法師級彆的冥想法,短期內再想有質的提升幾乎無望。
唯一有戰力的,就是第一軍了。
第一軍得擴充士兵、軍備,新武器的研發也在進行。
都需要時間。
權衡一番後,張牧放棄提前出發,打算按照正常流程走,嘉獎令送達,然後自己上路。
敲定好事宜,他跑去後院,瞅了眼莉亞和帕琳娜。
一喵一人似乎沒遭受戰火的影響,互相依偎著躺在竹搖椅。
沒打擾他們,扭頭趕往城東的工人臨時宿舍。
為方便日常用水,宿舍設立在山腳邊的溪流旁。
地麵雜草被鏟除,空地上矮木屋整齊排列。
避免管理員和士兵大驚小怪,張牧變成索倫模樣走進,問清年輕教皇的屋子門牌,大步到門前,推門進去。
他一個人,沒申請單間,住的是集體宿舍。
環顧圈,房間裡擺著八張單人床。
穿著粗製亞麻衣服的教皇,躺在床上打著呼嚕。正值炎熱時節,他連肚子都搭被角。
其餘七張床空蕩無人,舍友大概都去溪邊玩水了。
“小心著涼。”沒人在,教皇能無視變形術,張牧也懶得換外貌,直接叫醒他。
“恩……恩?”
慢慢睜開眼,睡醒惺忪間,隱約覺得床邊站著人,教皇一個哆嗦彈起上半身,看清是張牧後,拍著胸口躺回:“城主大人,我冒犯過你嗎?”
“沒有,相對你我的身份差距,可以說你非常謙遜禮貌。”
“那為什麼要恐嚇我?”
嘴角抽抽,張牧坐在隔壁床,雙手按著膝蓋:“你是教皇對不對?”
“是啊。”
“索爾大陸唯一的傳奇。”
“恩。”
“傳奇,會在睡覺的時候被人嚇到?”
教皇側過身麵對著他,胳膊枕著腦袋:“我的精神力和普通人一樣,也沒修習冥想法和騎士法,
睡著了,差勁的感知能力察覺不到輕微腳步聲,不是很正常的嗎?”
張牧頭頂仿佛冒出三個問號,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沉默會,他說:“你在扯什麼淡?”
“扯什麼淡……是城主大人的家鄉俚語嗎?”
“胡謅的意思。”
“喔,沒有胡說哦,我隻是個普通人。”
張牧:“……”
見他臉色愈發陰沉,教皇訕笑著爬起身坐在床邊:“是這樣的,教皇呢,不是以魔法師、騎士的級彆高低來擇選。”
“那以什麼?”
“是否有資格成為神明的信徒。”
之前聽他解釋過“信徒”的定義,張牧明白他的意思:“神明隻挑選一個信徒,這個信徒就是教皇?”
“大致是的。”
“信徒的選拔標準是什麼?”
“能不能掌握真言術。”
聽見這話,張牧楞了下:“隻會真言術就是傳奇了?”
“呃,不夠嗎?”
戰略後仰,望著教皇滿臉認真的疑惑,他琢磨過來味,夠的。
如果教皇沒撒謊,“信徒”能無消耗、無副作用施展真言術,那豈止是夠格,整個索爾大陸的職業者加一塊也不是對手。
可要是這樣……
張牧喚出麵板,凝視灰色的“真言術·神說”,自己難道一輩子達不成開啟條件?
“城主大人?”
見他默然盯著自己,教皇心裡有點發怵,小聲喚他。
回過神,張牧擺擺手:“走神了。
言歸……說正事,我大概一個月後要去王都,可能得很久以後才能回來。
把你留在這我是肯定不放心的,你自個走,還是怎麼說?”
教皇感覺很新鮮,頭一回有人和自己平等態度的對話,甚至帶著點質問的意味。
往常,聖山裡的聖魔法師、聖騎士,乃至史詩,誰麵見自己,都是謙卑擺足了。
樂嗬嗬笑著:“我不走。”
“賴這乾嘛?”
“神諭裡的他,我能感覺就在周圍,找到之前,我必須待在古爾。”
教皇表明自己是普通人,張牧覺著應該不是欺騙,因為沒必要。
但它是掌握真言術的普通人,那就不普通了。
等同定時炸彈。
把他放古爾,張牧終究不安心。
莫紮村距離不是很遠,一旦出事,必被牽連。
第一軍士兵他能帶走,老弱婦孺呢?
讓他們一輩子像是囚徒般,被囚禁在“世界”嗎?
過分了啊,罪犯還要隔三差五放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