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師兄半瞌的眼瞼抬起，看向桌麵被翻開蓋的金屬箱，掃視裡麵堆放的格式物件。
隻是定價，自然不需要把東西全搬來，一種拿一個作為樣品就夠了。
他這邊不作聲，麵色平靜也瞧不出端倪，眾人心底都有些忐忑。
兩位JR還好，隻曉得自己負責運送一批物資進“世界”，不曉得具體情況，自然也不安心什麼。
此刻他們筆直站立，儘管對仙人居住的山門十分好奇，卻也沒東張西望，隻是用餘光撇著四周。
葉銘倒算沉穩，眼神凝視周師兄，等待他結束鑒定。
三老頭有些緊張，但終究經曆過風浪，神色未露，隻是塞在上衣兜裡的雙全攥緊。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為何周師兄始終一言不發。
他們心提起來，卻又不敢催促，隻好漫無目的得四處亂瞅，分散注意力。
過了會，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畢竟清風堂他們也來很多次了，視線邊移回周師兄的臉。
“諸位。”他抬頭微笑。
在壓抑氣氛裡快要窒息的眾人，全都喘出口氣。
腦子裡繃緊的弦略微鬆開，以老頭忙問：“如何？”
“唔……這些。”他食指輕點一柄電擊槍，又戳了下旁邊的高精度機械表，“你們似乎稱為，工業品？”
“是的。”葉銘應聲。
“工業品的價值最低。”
聽見這話，葉銘楞住幾秒，然後說：“周師兄，工業品具有複製性不錯，但這些都是目前的前沿技術，即使我們自己也不能批量生產。”
周師兄輕笑：“據我所知，現今世道隻要誕生的技術，除非資源限製，否則遲早會大批產出，然否？”
“這……是的，但先行本身就是價值，現在有和百年後有完全是兩個概念。”
“與山門而言，時間並不寶貴。”
剛要開口聲援葉銘的三老頭，緩緩停住動作。
沒錯，人類自身壽命有限的原因，他們潛意識認為時間是昂貴，乃至無價的。
可在山門，強大的仙人隨便一活就是數百年，更是有至少數千年的鯤鵬。
這會被周師兄點醒，他們才想起，自己麵對的是超脫常識的存在。
老頭苦笑：“敢問周先生，山門年紀……活最久的是誰？”
“掌門。”
“多久？”
“不知。”
聞言，老頭默然下來。
不知這個回答，並非隱瞞他們或掩飾什麼，而是掌門活的太久，幾百歲的周師兄，理應不知。
收拾心底的感慨和對長生的羨慕，他問：“那我們帶來的東西，哪些價值高？”
“嗯……”周師兄伸手在箱子裡扒拉會，抓出一塊花生米大小的金屬塊，“此物尚可。”
錸？
四人納悶對視。
說實話，錸金屬雖說是稀有物，但它最值錢，還是有點超出四人的預料了。
在他們想來，山門身為存於世間至少萬年的門派，最不缺的應該就是各種礦物。
葉銘疑惑的問：“錸金屬也是人類提煉出來的，呃，藍星雖然儲裡有限，但外星取之不儘。
旭仙人能肉身橫渡太空，對山門來說，理論上也是可批量生產的工業品，為什麼價格會有區彆？”
“諸位，似乎有誤會。”
周師兄揮手，牆角木椅飄浮到他們身後。
待幾人落座，他才解釋：“貴國一切之物，山門皆不所需。
而山門與諸位的交易，其一因師叔吩咐，弟子莫敢不從。
其二則是，封門之故，門內眾人無需常來此領取物資。
弟子在清風堂枯坐數百年，實在無趣，難得有諸位前來，便尋思找點消遣。”
皺眉思索會，葉銘說：“抱歉周師兄，我沒太聽明白。”
“哈哈哈……所謂物以稀為貴，不是對山門，是對諸位啊。”
一行人仿佛被電流穿過身體，恍然大悟。
簡單點說，山門不是圖利，是“扶貧”。
基於此，山門給出了優惠的政策——以你們的條件判定物品是否珍貴。
雙方同出一個星球，對方還擁有遠超己方的武力、探索能力，也就說，你挖的我也能挖，還比你挖的更快。
這甚至不能說是優待，而是贈送了。
四人一同起身：“多謝。”
“無需多禮。”周師兄手在身前虛按，眾人被無形力量按回木椅，“物件暫時放在我這，稍後我會列出清單，諸位晚些時候來取即可。”
聽到這話，幾人起身持禮告謝，轉身回到小院。
局長等人早在等候，見人回來了，上前問情況如何。
葉銘把事情簡單講述遍，幾人隨後圍坐在石桌邊商議起來。
“剛剛周先生的意思你們也聽明白了，想換石，得用對人類定義的稀有物。”
“製造材料可循環的工業品還不行，必須得從選材開始到成品出爐，全都符合孫老所說的條件。”
局長沉思會，說道：“可問題是，產量大的礦石不值錢，稀少的……我們也不多啊？
就說錸，那玩意全球才多少儲量。”
眾人聞言默然。
事實也確實如他說的那樣。
過去會，葉銘忽然眼前一亮：“我懂了！”
“懂什麼了？”
“旭仙人，是在讓我不要固步自封。”
孫老反應快，當即了然的說：“去太空？”
“沒錯！”葉銘稍稍興奮，“局長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猜測嗎？”
鬨著臉想一陣，局長試探道：“旭仙人看重我們的未來？”
“對，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它理由。”
“要這樣的話。”坐在孫老隔壁的老頭開口，“我們換取的東西也有方向了，主攻航空。”
“那國防……”
“你這老家夥，不說旭仙人了，就憑天天在雲海翻騰的鯤鵬，誰敢找莪們麻煩？”
“呃，也是。”
“行，就這麼決定了，小許。”
“在。”局長忙站起。
“聯係國內，留少數錸防備突發狀況，其餘全都拉過來。”
“是！我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