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索倫補充道:“看守酒店的衛兵撤走後,我抽空去了教會,教會的正式教徒哪怕就在賈維斯身邊也聽不見,
但信奉神明的信徒卻能很清楚的聽到。”
回過頭,張牧掃視兩人:“有話直說。”
“神明應當存在。”兩人一同開口。
“意思我在找死?”張牧笑道。
索倫性格板正,遵循尊卑的他隻是低頭不語。
米赫沒有這層顧忌:“差不多。”
“找死就找死吧,你們怕嗎?”
兩人默然,眼神卻是無懼。
張牧看清楚了:“那不就行嘍。”
說完,從兜裡掏出一疊紙交給米赫:“血祭法陣的魔力節點我都找出來了,這些是地圖。
到時候米赫你不要參與圍攻,去帶領第一軍破壞魔力節點。”
把地圖塞進法袍的寬大袖口,疑惑問:“帶兵的話,多米特比我更合適吧?”
“他有彆的事。”張牧開啟陰影術身影消失原地,最後一刻說道,“去忙吧。”
穿過牆壁來到酒店外的半空,他徑直往王宮方向飛。
路上也沒閒著,心底琢磨賈維斯的“不日後”,到底是幾天。
嘖,麻煩,也不說個準信。
想不出結果,張牧暫時放下,一路到了王宮。
從敞開的正門進到主道,左右張望會辨認出方向,大步來到艾薇兒行宮。
亂晃了會沒尋見臥室,最後還是跟著偶遇的莫拉身後才找到。
無聲無形的穿過房門,一眼便看見蓋著薄被,躺在大床上的艾薇兒。
冰藍長發壓在背後,隻有幾縷發絲調皮的散在兩邊。
她睡得很沉,好似冰雪的睫毛安靜覆蓋眼瞼。
張牧站在床邊,凝視女人精致的容貌。
怎麼感覺學姐……發色白了點?
尋思著可能是冰屬性魔力的影響,張牧搖搖頭沒多想,轉而回憶起兩人的點滴。
他們的相處的並不很漫長。
迎擊魔獸潮之前,經曆也談不上驚心動魄。
因而一會就回顧結束。
張牧驀的笑了起來。
哪有那麼多浪漫,喜歡就是喜歡。
最後看了眼沉睡的艾薇兒,他轉身離開。
賈維斯不知在暗地搗鼓什麼,禁令解除前,盯死他。
這麼想著,張牧加快腳步趕往教會。
…………
安德烈的馬車,再一次停在教會門前的石梯下。
從車廂下來,他眼神陰沉的仰望大門頂的獸形浮雕。
自從上次回去後,十多天他沒再來過一次。
眼看消息已經公開,賈維斯卻依然縮在教堂沒聯絡他,這才過來打探情況。
順便也看看主教大人的精神狀況如何。
希望他恢複正常了。
深吸口氣,安德烈抬腳踩在石梯,身後卻忽然傳來管家的叫聲:“殿下。”
回頭看去:“怎麼了?”
“您……”向來寡言,但有話卻利落說出的管家,今天少見的有些遲疑。
幾秒後,管家似乎在心裡做出了什麼重要決定,緩緩張嘴:“殿下,您,變了很多。”
被他欲言又止擾的有點不耐煩,安德烈欲要發怒,聽見這話猛然一愣,怒氣消失無蹤,下意識道:“你說什麼?”
大概因為說出口了,管家言語順暢起來:“您變了很多。”
緘默片刻,安德烈麵無表情,語氣意味不明文:“哪裡。”
“所有。”
“變了什麼?”
“變得弱小了。”
盯著管家神色晦暗的臉看了許久,安德烈擺了擺手:“我知道了,先回王宮吧。”
“是。”
變得弱小了?
安德烈回身沿著石梯往上,眼裡似有複雜情緒泛起。
失神的來到主殿前才清醒,他收攏心底的雜亂,推門走進。
賈維斯的背影站在神像前,仍舊是上回見麵的姿勢,握著通體潔白的法杖,腦袋微仰,視線落在神像那沒有五官的臉龐。
仿佛,仿佛十多天未曾挪過一步。
安德烈站到背後,感覺賈維斯渾身逸散著詭異的氛圍,不禁汗毛倒豎。
好在他很快扭身,麵露和煦微笑,就像往常那般。
不適的異樣感被笑容驅散,逐漸壓抑的內心鬆口氣,安德烈也笑著:“賈維斯主教似乎實力有所精進?”
“好像是的。”賈維斯抬起法杖,打量頂端剔透乳白光亮的水晶,“神明……神明恩賜……唔,恩賜……”
他像是告訴彆人,又好似自語,眼神充斥向往。
安德烈剛放鬆的神經又繃緊了。
這家夥該不會真的……
好在賈維斯立即醒轉,亮出仁慈憐愛的笑:“抱歉安德烈殿下,請原諒我的失禮,能瞻仰神明,是我等教徒的畢生榮幸。”
瞻仰神明?他真看見神了?
安德烈猶疑不定,但也沒蠢到當場問出來,一邊心底琢磨,既然想起上次碰麵自己不太正常,大概是好轉了。
最可靠的依仗有保證了,籠罩他心頭半月陰霾也散去不少。
安德烈語氣輕鬆道:“主教先生,血祭法陣的魔力節點全部部署完成了,我們什麼時候行動?”
動手的時間,就是禁令失效的那刻,換句話說,他是在問“不日後”,到底是哪天。
賈維斯轉過身,麵朝神像:“不知道。”
楞了楞,安德烈疑惑問:“那是誰?
據我所知,聖山也不清楚這件事,難……”
輕笑聲打斷他:“赫赫……不要著急,沒多久了。”
安德烈無言注視賈維斯的背影,實在不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既然這樣,我回王宮靜等主教先生的消息。”
“好的。”
見他確實沒有說明的意思,安德烈無奈回宮。
然而人還沒下馬車,卻突然接到內宮衛兵的通知——國王召見。
父王醒了?
安德烈眼裡透著驚懼。
怎麼可能?!
血祭法陣還沒開啟,父王哪來的生命能量蘇醒?
是布洛瓦和佩斯托婭?
腦海思緒翻飛,他的動作卻絲毫不慢,立即起身跟隨衛兵前往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