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霍格莫德鎮警局。
門外,一群鎮民圍攏在公告欄前,望著上麵貼著的兩張嶄新的懸賞通緝令議論紛紛。
素描畫下的文字說明,近日小鎮出現了兩名凶殘的歹徒。
他們於昨晚潛入一戶居民家中,殺害了屋主夫婦出生不滿三個月的嬰兒,且手段殘忍至極。
根據勘查現場的探長所披露,嬰兒死於由匕首造成的右胸貫穿傷。
而除去致命傷,歹徒還剖開了嬰兒的腹部,取走所有內臟。
“抓住他們!絞刑!”
“沒錯!還得把他們吊上三天三夜!”
鎮民們群情激憤,一同湧入警局大廳,請求警長立刻逮捕罪犯。
警長很快從通往二樓的樓梯走下來,安撫激動的眾人。
待現場安靜,他先是嚴肅宣布警局確定凶手尚未潛逃,自己和探長已經製定了周密的計劃,力求以最快速度緝拿凶手。
然後又囑咐他們,以防凶手再次作案,大夥近些天不要走夜路,注意關緊門窗,並且積極配合搜尋的警察。
警長平日素有威望,再加鎮民見他重視此案,便四散離開,各回各家。
其中步伐焦急的,大都是家裡有新生兒。
男人匆忙跑出門,左轉準備回家,餘光忽然瞥見一個小女孩站在公告欄前,抬頭望著通緝令。
“小姑娘,現在外麵很危險,不要一個待在……你父母呢?”
“謝謝。”小女孩並未回答,點頭道謝後轉身跑遠。
“真是奇怪的小姑娘……說起來,她有些麵生,從外地來的遊客嗎?”
男人站在原地琢磨一會無果,回過神想起家裡的孩子沒人照看,小鎮又有歹徒潛伏,連忙拋下思索往家跑去。
而小女孩則來到鎮子邊緣的一間帶院二層小樓。
“托比叔叔,我回來了。”她走進小院,邊喊道。
托比很快從一樓大門出來:“米莎,外麵情況怎麼樣?”
“就像你們推測的,警局發布了懸賞,你們現在已經是通緝犯了。”她笑嘻嘻跑到近前。
“這樣麼……可能會影響後續……”
“不會。”威諾從門內走出,低落血液的雙手像是動手術時的主刀醫生,微微舉起,“昨晚屋裡黑暗,我們戴著夜視儀才能勉強有些視野,那對夫婦慌忙跑來沒時間點煤油燈,我們又用手遮住臉,他們不可能看見我們的相貌。”
米莎點點頭:“是的,我去看了畫像,唔……似乎是側寫師依據現場環境勾畫的,和你們的臉差太遠了,
甚至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人。”
托比露出一絲笑容:“算是好消息,不過我們霍格莫德鎮地處偏僻,鮮有外鄉人過來,我們還是得小心。”
“謹遵隊長的命令。”威諾應了句,然後問,“繼續吧。”
“嗯。”
兩人返回二樓,米莎好奇跟上去。
“米莎,你還是不要來了吧?”抬腳準備進屋,托比聽見身後腳步聲,扭頭向站在樓梯口的米莎建議。
“會影響什麼?”
“可能會影響心理狀態?”威諾腦袋從門裡斜著探出。
“我想看。”
托比和威諾互相看了眼,同時說道:“那就來吧。”
小姑娘不悅的臉上露出開心,蹦蹦跳跳進屋。
屋裡很逼仄,沒有多餘家具,隻在中間擺著張長木桌,木桌上麵吊著一盞充電白熾燈。
兩人隔桌站,雙手在桌麵操作著什麼。
米莎走進後,驚訝發現他們居然在用手術刀切割臟器。
“這是誰的?還是動物?”她雙手背在身後,腦袋往前伸。
威諾瞥了眼滿桌的鮮血,心裡不禁感到驚異。
因為托比不待見的緣故,他和這個小姑娘的接觸基本為零。
對方的資料出於職業習慣,倒是有瀏覽過——學習天才。
但是……她的表現可不像一個學習天才。
眼睛眯了下,威諾出聲道:“應該是貓的內臟。”
說著,他兩根手指捏起一塊肉體組織:“人類,即使是剛出生的嬰兒,心臟也不會小到這種程度。”
米莎若有所思:“你們去……你們昨天進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握著手術刀把一塊肉一分為二,托比開始講述經過。
昨晚,托比刺出的匕首沒有刺進嬰兒大腦,而是停在距離額頭約莫一指厚的地方。
這是在試探,試探眼前究竟是嬰兒,還是怪物。
結果很模糊,小家夥並未有反抗的動作或者反應,這讓托比猶疑起來。
威諾見狀,上手在小家夥身上一頓揉捏,然後篤定道,“我不敢說一定是貓,但絕對不是人”。
聽見這話,托比重新舉起匕首,果斷將其剖腹。
在尖叫聲著快速扒開傷口,裡麵蠕動著的內臟,體型小到明顯不足以支撐人類身體的運轉。
於是兩人取出內臟裝進布兜,和慌忙趕來的夫婦打了聲招呼,飛快離開現場。
聽完,米莎歪著腦袋:“所以,羅琳阿姨查到的怪異叫聲,確實是嬰兒?”
“如果我沒猜錯。”托比把手術刀放下,“我和威諾在老人那發現的三十多隻貓,應該都是嬰兒。”
“有這種魔法嗎?”威諾毫不顧忌滿手的血水,端起桌麵的水杯送到嘴邊。
托比搖搖頭:“我不知道,得問她。”
“誰?”
“喏。”他向米莎揚了揚下巴。
舉著水杯的威諾愣了會,笑道:“學習天才果然厲害。”
是的,論對魔法的學習、了解,米莎才是五人中最出色的那個。
在今天之前威諾並不知道,當然此時他清楚了。
“我回憶一下。”米莎手指無意識的戳著桌上的肉塊,“喔,有的,而且不止一種。”
“具體說說。”
“比如變貓術,麥琪教授用的那種,徹底改變身體結構。迷惑術,單純製造幻覺。”
“還有彆的嗎?”威諾問。
“沒了。”
“都不太像啊……”威諾在衣擺擦去右手的血液,抬起撓著鼻尖,“昨晚那個,是外形和人類嬰兒一樣,隻有內臟是貓的。”
“一半……難道是是邪法師學的不太行,所以隻能變一半?”
威諾啞然失笑:“魔法學的不太行,應該是釋放失敗才對吧?”
“不是你說的嗎?”托比斜眼看他,“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多麼荒誕,也是唯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