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趕回族地首先去麵見精靈王,彙報昨夜的觀察結果
快速講完,她低垂腦袋心懷忐忑,等待精靈王的下一步指示,或者判罰。
然而精靈王隻是點了點頭,揮手示意退下。
安娜不太明白,為什麼王始終不提起這件事,導致自己時刻處於惶恐之中,導致心裡甚至萌發一種衝動,詢問王如何處罰自己。
最終沒敢,她退後離開王宮,歎口氣往自己住所趕去。
回了房間,驚訝發現長老們居然仍在大廳逗留。
見她回來,眾長老當即圍上去,七嘴八舌把自己的猜測講出。
聽完後,安娜笑了笑,沒多說其它事情,隻是問西尼德去哪了。
長老回複被王罰去禁地。
安娜沉默片刻,徑直趕往禁地。西尼德這會正在禁地內受罰,很久後才能出來,但她迫切希望求證一些東西,甘願在出口等待,隻求西尼德出禁地的第一時間自己可以得知。
誰知趕到禁地附近時,安娜愕然看見西尼德在入口徘徊。
她急促的腳步放慢,緩緩走上前:“王不是命你立刻進入禁地嗎?”
抬頭看了眼安娜,她悶聲道:“父王沒說立刻,我想準備好再……”
“西尼德。”
“老師。”
“你怎麼知道,芙蕾德莉卡殿下結識的人類名叫張牧?
是薩爾達裡和愛麗告訴你的?”
西尼德明顯愣了下,本能張口打算狡辯,回過神一想,父王懲罰自己的命令已然昭示一切,抵賴沒有意義,乾脆坦言。
“是我自己猜的。”
“猜的?”
“嗯。”西尼德踢飛腳邊碎石,望著它飛進草叢,“姐姐不是喜歡乾涉人類矛盾的性格,這次卻不惜代價也要堅持遠征,我隻能想到她說的人類,就是那個異端。”
“為什麼不能是那個人類湊巧在萊克停留呢?”
“如果是這樣,姐姐會選擇帶著薩爾達裡和愛麗去萊克,而不是率領軍團。”
安娜默默思考一會:“也是。”
“老師,我……”
“還有話要說,等出來吧,現在,服從王令,快進去。”
西尼德盯著她的雙眼,在瞳孔裡瞧見了一些慈愛。
終究,老師是疼愛她的,即便她如此胡鬨。
“嗯。”西尼德轉身,往古樸的石門走去。
…………
精靈王收到彙報,立即找到張牧。
張牧正在芙蕾德莉卡安排的客臥休息——起初她邀請張牧落宿自己的寢宮,寢宮房間很多,住一個人綽綽有餘,張牧考慮再三後婉拒。
聽見敲門聲,他打著哈欠從臥室走出。
“哪位?”一邊問,一邊拉開門。
“張牧先生,屍體被大地吞食了。”門剛開,精靈王就迫不及待說。
“嗯,跟我預想的一樣。”
“能救嗎?”
事關精靈族的生死存亡,精靈王絲毫不在乎威嚴儘失,仿佛一個期待春遊的小學生,眼巴巴瞅著老師問道。
“有的救,而且非常容易。”
“什麼時候能開始?需要我做什麼?”
“你……召集一批精靈,要實力強勁的。”
“任務呢?”
“集合完畢,派他們去封鎖精之森外圍,嚴禁任何人出入,記住是任何人,人類不能進來,精靈也不能出去。”
“要是人類強行闖入怎麼辦?”
“先跟他們解釋下,一個月後就能恢複正常通行,之後還要闖,你們精靈難道不會打架嗎?”
“我去辦。”精靈王瞬間消失原地。
“唔——
芙蕾德莉卡應該起床了,反正閒著,去看看她。”
生命樹的治療不麻煩,必需的“藥物”,張牧昨夜回了趟藍星吩咐尼奧去籌集。
用量需求很大,大約到今晚才能完成。
一整個白天都空閒,張牧無事可做,又不願在房間睡上一天,準備去找芙蕾德莉卡閒聊。
…………
芙蕾德莉卡寢宮。
薩爾達裡和愛麗各自搬了張木椅,坐在大廳角落大眼瞪小眼。
安靜半晌,愛麗猶疑著問:“殿下究竟怎麼了?是因為張牧先生來了嗎?”
“額……”薩爾達裡撓撓頭,“那個狀態,更像是罹患了某種疑難病症,涉及精神方麵的。”
愛麗不禁讚成的點點頭,同時回憶昨夜發生的一切。
兩人和安娜道彆後,一路回到寢宮。過程十分順利,族人並未阻攔,族地內也沒有陷阱等待他們。
異常出現在遇見芙蕾德莉卡後。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寢宮,就聽見殿下的臥室傳出輕柔哼唱聲,曲調是精靈族的一首表達開心的傳統鄉歌。
到這為止,事情尚且正常。芙蕾德莉卡大難不死,又與愛慕之人重逢,喜悅是難免的。
不對勁的在後邊。
顧慮隱私問題,薩爾達裡在臥室門外等待,愛麗直接推門走進去。
在她預想中,本該遠赴萊克的自己突然返回,毫不知情的殿下看見自己,應當萬分驚喜,追問自己如何得知她轉危為安。
然而坐在梳妝鏡前的芙蕾德莉卡回頭看見她,沒問是誰追回他們,隻是笑著說了句“回來啦,快去休息吧”,之後繼續麵朝水晶鏡,呲著牙傻樂。
愛麗一頭霧水走出臥室,向薩爾達裡講述了經過。
薩爾達裡認為殿下是在高興張牧的到來,沒在意,扭身回自己住所睡覺,可半夜時分,愛麗惶急慌忙跑來叫醒他,拽著胳膊回到寢宮。
他們把寢宮大門推開一條縫隙,兩個腦袋一上一下湊在縫前窺探大廳。
大廳裡麵,芙蕾德莉卡不知何時烹飪的菜肴,擺滿了一桌。
她坐在餐桌邊,握著刀叉切下一片香氣四溢的瘦肉,不往自己嘴裡塞,送喂向空無一人的對麵,仿佛那裡坐著人。
一邊送,一邊麵含柔情的自語,“味道還行嗎?這裡已經逛完了,接下來我們去哪?”
詭異的一幕持續了一小時,直至菜肴全部冰涼她才起身。
愛麗以為殿下要進臥室休息了,誰知芙蕾德莉卡在大廳來回踱步,右胳膊彎曲起來又垂落,眉頭緊皺,表現得很煩躁。她的嘴唇也不停開合,似乎呢喃著什麼。
聲音太微弱,愛麗兒和薩爾達裡擔心被察覺,不敢動用魔力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