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三軍團長跟八軍團長過去駐守了,我還奇怪一片森林有什麼好駐守的。”
“我倒是比較關心森林的魔獸會不會跟著消失,如果不會,魔獸可能衝擊我們的防線。”
“拉古在邊境部署重兵是不是也在擔心這個?”
“不排除可能。”
多米特輕敲桌麵,眾人停下議論看去。
他說道:“無論拉古是什麼打算,隻要有襲擊的條件,我們就不能忽視。
何況拉古跟萊克是宿敵,爆發戰爭是必然,區彆隻是時間的早晚,我決定抽調主力軍團主動進攻,你們怎麼看?”
多米特所說理由充分。萊克是異端,大陸眾國共同的敵人,拉古包含在其中,雙方終究有一戰,你死莪活的那種。
既然雙方的戰爭不可避免,不如趁現在東邊敵國暫無動靜,抓住時機迅速消滅拉古,以免日後萊克被圍攻得分手乏術時,遭到拉古偷襲。
軍團長紛紛附議。
“我讚成。”
“我也是。”
“一樣。”
高層意見統一,多米特說起另外一個顧慮:“東邊各王國不進犯萊克,也許不是不想,而是聯軍的滅亡迫使他們不敢。
如果我們抽走主力軍團投入跟拉古的戰爭,他們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寶貴的機會。
所以,我打算在聯軍地區征兵,訓練幾支新兵軍團作為備用,他們要是真打來,新兵軍團足夠支撐到我們解決拉古。”
六軍團長問道:“大人強調聯軍地區,是擔心兵源有隱患?”
“嗯。”多米特應了聲,皺起眉頭,“我沒去實地考察過,你們比較熟悉那邊,說說當地子民對萊克的態度。”
五軍團長說:“嗨,大部分王國都一樣,王國是貴族的王國,不是子民的王國。”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當地怎麼剿也剿不乾淨的反抗軍,讓我有些動搖。”多米特搖頭說。
“大人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聯軍的餘孽一旦混進軍團,想找出來可就困難了。”
“把所有新兵放在一個軍……也不行,威脅更大。”
“在萊克征兵?”
六軍團長擺手:“萊克已經征過好幾輪了,再征,會激起民怨的。”
二軍團長一拍大腿:“要我說簡單,把聯軍區域征的兵單獨組建軍團,然後駐紮在九軍團營地附近,由九軍團負責監視。”
“你不信任他們,還指望他們獻出忠誠?這樣的士兵能上前線嗎?”
“那我沒辦法了。”
眾軍團長吵吵嚷嚷,始終沉思的六軍團長突然出聲問:“拉古隻是一個王國,整體實力比聯軍弱很多,需要我們抽出全部主力軍團嗎?”
多米特講道:“情況不太一樣,拉古的凝聚力很強,聖級沒有一個外逃的。”
“我們不是能對付聖級嗎?”五軍團長回憶著那支在戰場上神出鬼沒的隊伍。
“隻能在定點伏擊,聖級高速移動,他們追不上。”
六軍團長了然:“我們集結數量足夠多的軍團,才能引誘來聖級,為他們製造擊殺條件?”
“是的。”
能勾起聖級貪念的,起碼彙聚五個以上的軍團才行。
但調動五個以上的軍團攻打拉古,東邊境線的守備力量就過於孱弱,遭到大軍突襲有被攻破防禦的風險,且反抗軍的作亂也難以鎮壓。
問題又回到原地,兵力不足。
眾人一時間有些兩難,交頭接耳地議論。
多米特微微閉目,商討對策的嘈雜聲飄進耳中,他莫名有些唏噓。
萊克的新王繼位後,對外戰爭連戰連捷,不僅把國力遠強於己方的聯軍儘數覆滅,甚至以幾乎忽略不計的損失全殲剛諾帝國的精銳軍團。
身為總軍團長,多米特心裡多少湧起一些驕傲,自詡即便不能躋身軍神行列,也可稱一句帥才。
然而此時張牧忽然放手不管,他才明白自己距離“帥”,還有一段漫長的路程。
張牧在時,他做任何決定都不用顧慮自己會犯錯,或者太大的錯誤。
戰略方向有誤,張牧自會指出,不指出,事後張牧也能兜底,消除負麵影響。
現在佇立背後的那人暫時離開,一應事務自己全權決策,多米特終於體會到,麵對虛實縱橫交錯的情報、敵占區盤根錯節的勢力,做出一條避開陷阱的正確選擇,是有多麼艱難。
多米特抬手揉按太陽穴,分析現狀。
考慮日後統治穩定,己方對聯軍區域反抗軍的圍剿,基本秉持不牽連親屬的原則。
這條政策本是希望聯軍子民領會萊克的善意,不用恐慌逃亡,儘快恢複安定生活。
現在看來,有些人似乎把自己的仁慈當作軟弱了。
多米特深吸口氣,回憶張牧曾教導過他的一句格言——慈不掌兵。
“諸位。”他打斷眾軍團長,待目光全部彙聚到自己臉上,語氣透著冰冷地說,“非常時期需要非常對待。”
軍團長呆了幾秒,似乎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唯有六軍團長若有所思。
“我決定,對聯軍區域的反抗軍采取高壓策略,直至跟拉古的軍事行動告終。”
五軍團長撓著頭:“大人,高壓策略是指……”
“一人參與反抗軍,直係家屬連坐,若擔任反抗軍統領,以家族為單位判決絞刑。”
簡單的一句命令,軍團長們卻感覺屋內的空氣仿佛降低了幾度,涼意在後背遊竄。
“明,明白!”
“另外,關於征兵的事,就在聯軍區域征,采用五軍團長的提議,所有新兵單獨編排成軍,部署在最前線。”
“要是他們投敵……”
“下令駐守邊境的兩個軍團,調動炮兵團全天監視他們。”
炮兵團怎麼監視?
當然是用榴彈炮瞄準任務對象。
膽敢有異動,迎接他們的是覆蓋式炮火洗地。
“其餘人,立刻集結士兵清點物資,明天清晨開拔,目標拉古!”
眾軍團長一同站起,腰背挺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