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誼汐聞之,也嚇了一跳,忙走離幾步,捂住口鼻。
心中卻驚喜,終於等到了。
“並不是瘟疫!”
親兵有些尷尬地說道:“乃是腳氣,數千兵丁已經無法操訓了。”
“腳氣啊!”孫傳庭鬆了口氣,腳氣致死率與鼠疫不可同等,他倒是知曉的:
“去西安城中,尋訪名醫吧,可不得耽誤了操練。”
“遵命——”親兵轉身,準備離去。
“等等!”朱誼汐心中大喜,他忙叫住了親兵,隨即扭頭對孫傳庭道:
“孫總督,我若是救了這數千人,治好了腳氣,可否撥下千石糧食與我救急?”
“什麼?千石?那麼多?”孫傳庭的重點立馬就轉移到了糧食上。
“年俸兩百石,折鈔六成,就是四十石,十六年,就是六百四十石,而我身後還有十幾個宗室養活,隻要千石,已經算是少了。”
朱誼汐苦口婆心地說道,雙眸中滿是期待。
有了這千石糧食,就可以招兵買馬,護衛自己去漢中府逃難了。
想想就覺得興奮。
“若是無法見效,宗祿我分文不取,還告訴您如何搪塞朝廷,暫緩出兵的法子。”
朱誼汐咬著牙說道。
孫傳庭略作思量,認真地盯著其看一眼,想了想,這對於自己來說無有損失,試試也無妨。
半晌後,他才吐露道:“如果你可以治好腳氣,最多與你兩百石,而且,這不是宗祿,而是與你的獎賞。”
朱誼汐愣了下,隨即恍然。
整個西安城的秦藩宗室,約有兩千人,如果加上寧夏的慶藩,蘭州的肅藩,上萬人是打不住的,宗祿著實給不過來。
“兩百石就兩百石!”
朱誼汐咬著牙應下,沉聲道:“不過,您先預給我些錢糧,我好買藥材。”
“藥材軍中常備,你儘可去取。”
孫傳庭極大大方地擺擺手道。
“孫總督,能否借給我十石糧食,暫且填飽肚子,我不想救他人命時,自己先餓死了。”
朱誼汐咬碎牙,無奈拜下。
從未見過如此摳門的總督。
話說到這個份上,孫傳庭老臉有些抹不過情麵,他猶豫片刻,這才下定決心道:“就與你一石糧吧!”
“多謝總督!”
朱誼汐緩了口氣。
一石就一石吧,目前來說,暫且是餓不死人了。
心中有了定計,朱誼汐的腳步輕鬆了許多,待他快跨出門檻時,忽然耳旁響起了聲音:
“中尉,記得早些還回來啊!”
朱誼汐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
狼狽地逃離總督府,兩袋糧食相隨,一群宗室迎接著。
“宗主,怎麼才兩袋?”十三詫異道。
“孫總督一毛不拔,這一石糧食,還是我借的!”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朱誼汐搖搖頭,滿臉的憤恨道:“某從未見過,如此摳門之人!”
揮了揮衣袖,朱誼汐會回首望了一眼總督府,憤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