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地上,看著那巨大的,如同一隻蟲子一樣的怪物,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現在看來,眼前的這隻怪物基本上渾身上下都是人類的特征,但在骨骼中與某些器官處又有很多的不同,就像是某種人造的產物一樣。
費舍爾看著那痛苦地,正在不斷從五官中吐出膿水的女孩臉龐,他的目光微冷,但卻沒有去觸碰那怪物,他覺得這膿水似乎有毒。
“這東西好像是叫人蟲】吧,是我正在追逐的罪人的造物,你眼前的這個就是一個完整的人類製造成的,那邊還有更多...不過他很喜歡銷毀證據,這些東西沒多久就會變得沒辦法辨認了,連帶著骨骼什麼的都會變成一灘臭水,你就不要打研究的心思了。”
艾利歐格皺著鼻子,連哈欠都不打了,生怕那臭味染上她的鼻尖。
“我在追逐的罪人喜歡做這種醜不拉幾的實驗,不僅是人類,亞人們也經常會遭殃,所以阿加雷斯才派我回到地麵追殺那家夥。現在看來,他應該知道有惡魔正在追殺他,所以派了幾個生物兵器過來試探一下我的實力。”
“有幾隻蟲子的實力還可以,不過全部都死了,估計他知道我不好惹,所以現在正在準備連夜逃離聖納黎吧。”
費舍爾沒有說話,卻見地麵那即將死去的人蟲似乎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身體的膿液開始沸騰起來,很快就將那如同蟲子又如同人類一樣的怪物飛速地溶解,很快就露出了裡麵蒼白的骨骼,讓已經臨近死亡的人蟲又開始發出女性一般的嘶吼。
但這次,那嘶吼卻越來越虛弱,因為連最後的骨骼都化作了飛灰。
“這麼說,你是要接著去追那個罪人了?”
費舍爾沒再接著看向地麵,反而轉頭看向旁邊站著的艾利歐格。
她紅色的長發揚起一點,她火蛇一樣的眼睛也直直地看著那逐漸消失的生命,從中又透露除了一些似乎是惡魔不該有的不明意味來。
等那隻怪物完全化作了一灘分不清原本形狀的液體之後,她才回身地打了一個哈欠,點了點頭看向費舍爾苦惱地說道,
“阿加雷斯那個家夥已經很不滿我的速度了,再劃水估計他真的要生氣了,所以差不多今晚我就會接著出發追逐那個家夥,我們也該在這裡道彆了,人類...不過這對你們人類是一件好事,逃跑的路上他應該沒那麼多時間製造這種東西,你們人類也能少死一點,不錯不錯。”
她笑了起來,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用手指指向費舍爾,提醒道,
“還有,少年,剛才你的那次攻擊我看了,雖然依舊有些稚嫩,不過已經有了幾分入門的味道了。你的身體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開發,之後記得接著練習彆荒廢,等我殺了那個家夥看能不能再回來找你玩吧,畢竟你這家夥的味道的確不錯。我可不想下次再見到你時,你又變成第一次那病怏怏的樣子嗷,不然我就把你給徹底榨乾。”
艾利歐格又笑著用尾巴戳了戳費舍爾,一副“我很鐘意你”的樣子,讓費舍爾十分無語,話雖如此,但他也沒做任何挽留。自己和艾利歐格的關係有些複雜,大概也就是互利互惠的那樣,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不過,自己的手冊惡魔進度已經研究快超過百分之五十了,估計晚上回去就能領取惡魔生物進度的百分之五十的獎勵,按照慣例,這次的手冊也會給予自己一樣實體方麵的物品。
不知道那物品是藏在亞人娘補完手冊裡的還是從什麼其他地方被它召喚過來的。
仔細回想起來,和艾利歐格相處的這段時間其實他的收獲還蠻多的,不僅之前的生理需求也得到了釋放,自己還學到了不少惡魔的戰鬥技巧,費舍爾基本沒怎麼虧。
反倒是這個惡魔娘,除了有一個地方睡覺以外什麼都沒得到。現在這個家夥要走了,還沒提那三萬塊錢的事情來著...
這樣說,好像自己是不是反倒是有一點占這個惡魔娘便宜的感覺?
心裡有些愧疚的費舍爾從懷裡掏出了所有的現金,大概也有一萬納黎歐左右的樣子塞給了艾利歐格,艾利歐格微微一愣,根本沒數就放進了自己的束胸口袋裡,而後打了一個哈欠。
看來這個惡魔是真的對人類的貨幣沒什麼概念,早知道自己給她幾千就行了。
心裡這樣想,費舍爾卻沒表露出來,隻是開口道,
“那最後一起吃一頓飯?”
“順帶最後一起睡一覺?”
艾利歐格懶洋洋地笑著如此反問,卻沒得到費舍爾的回答。
其實她這樣說,也就是婉拒了費舍爾。
雖然費舍爾能明顯地看見她的眼裡閃過了一絲意動,那是劃水人最後的快樂,但正如她所說的,再偷懶怕是要壞事了,所以她決定還是現在出發。
“算了少年,等之後完事了再過來找你吧,你們人類的壽命短暫,我陪你到你死去也不是不可以哦”
她笑著對著費舍爾揮了揮手,最後如此蠱惑一般地說道。
隨後,她便不再停留,將身後的兩柄彎刀背在背上,重新披上了自己的鬥篷,將自己非人的部分完全遮蔽起來。
她要離開了。
“我走了嗷,我記得你的味道,下次再見我再嘗嘗你的味道。”
“...”
費舍爾站在原地沒送她,等她走得越來越遠,看不清身影的時候,費舍爾才轉過頭來。
他沒有回去,而是接著朝艾利歐格來的方向走去。
隻見在前方的遠處,地榆叢的前方,一大片一大片彷佛被岩漿燃燒過的地麵深坑出現在費舍爾的麵前。
彷佛被某種偉力碾過一樣,地麵到處都是龜裂與破碎的痕跡,原本濕軟的土壤也因為高溫的緣故被燙得發硬,費舍爾一踩就化作飛灰。
艾利歐格那個惡魔果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費舍爾將眼前的景象收入眼中,揮手用魔法在眼前的痕跡上覆蓋了一層,這樣等之後就算有心人發現他也能解釋說是自己在實驗新的魔法,也算是為她的疏忽收一個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