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大概想象了一下她在海底暢遊的模樣,便覺得那才是她最美麗的時候。
感受到了費舍爾的手指在自己尾巴上的觸感,茉莉的耳朵微微扇動了一下,臉龐微紅地回頭看了一眼專注的費舍爾,就連咀嚼蛋糕的動作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對了,之前聽玲奈說過,你們皇族是有一種叫做伴生海獸】的東西對嗎?”
茉莉聽後點了點頭,咬著蛋糕盒子裡送的叉子,一邊回想,一邊模湖不清地說道,
“拉瑪斯提亞大人說過,我們鯨人是十分特殊的生靈,總會攜帶著自然的賜福】出生...”
“賜福?”
“嗯,賜福的效果非常多,平時對我們的生活很有用。這個賜福同時擁有截然相反的性質,就像我...我可以賜予其他的人生命力...”
茉莉說著說著便伸出了手,眼中的水流彷佛被激活了一樣綻放出了澹藍色的光輝,就彷佛某種看不見的能量從她的手中流出了,
“但同時,我也可以剝奪其他事物的生命力...”
這句話過後,她的目光開始由藍轉黑,她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危險,她胸前的柔軟也開始逐漸縮水,在費舍爾的手中,那魚尾也逐漸從柔軟變得如同鋼鐵那樣堅硬。
她的手上,原本賦予的生機陡然翻轉,變成了極其危險的腐敗力量,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奪取這個世界的一切一樣,
但這樣的狀態僅僅隻持續了一秒鐘就消失了,隻見她長呼了一口氣,彷佛那股力量為她帶來了十分嚴重的負擔。
但由於持續時間很短,她很快便重新變回了之前的模樣,她也同時笑著回頭說道,
“相反的賜福不能隨意使用,它會打破生命的平衡,將我們帶向毀滅,所以我們需要每時每刻保持生命的平衡。”
“生命最重要的性質就是平衡,不過我們體內的賜福遠遠不及相反的詛咒沉重。於是每一位鯨人種出生時,海溝都會生產出一位伴生海獸】,它們分彆對應每一位鯨人的暗麵,詛咒越是強大,需要平衡的伴生海獸】的就越強大。”
她的眼中,那抹澹澹的黑色慢慢收斂進入她的眼底,就如同彷佛從來沒有存在於這個世間一樣,費舍爾的手中,她的魚尾也緩緩變得柔軟起來,帶起了一抹澹澹的花香味。
“原來是這樣...”
費舍爾正在低頭思考,茉莉則趁著這個機會回頭放棄了勺子,偷偷地將一整塊蛋糕都吞入肚子,隨後愉悅地用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享受的模樣。
嗚,人類的食物,太好吃了...
“叮叮叮”
就在費舍爾思考的時候,身後辦公室的電話鈴又響了,費舍爾眼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讓茉莉先自己用水恢複原本的樣貌,而他則去接電話。
茉莉呼喚了拉瑪斯提亞,那水盆邊緣便探出一隻小小的水蛇,警惕地打量了一眼周圍,又很快鎖定了那個人類的背影。
隨後她又回頭看看茉莉,看到她除了腮幫子鼓鼓囊囊以外什麼都沒有發生之後便鬆了一口氣。於是她輕輕揮舞著小手,一隻肥肥的活的三文魚瞬間從盆裡飛了出來。
拉瑪斯提亞指了指那隻三文魚,似乎是想請茉莉吃東西。
但茉莉才吃完蛋糕,又看了一眼那剛從海中撈出來的生魚,之前她蠻愛吃的,現在看著那冒血的魚卻一點都生不出胃口來。
於是她搖了搖頭,委婉地拒絕道,
“謝謝您的好意啦,拉瑪斯提亞大人,但我已經吃飽了,不用再吃魚了。”
那小蛇聽著茉莉的話語如遭雷擊,她顫抖著細小的身子無力地趴在水盆邊緣,彷佛無數過往的畫麵浮上眼中,隻是那滿是笑顏與天真的茉莉似乎正在逐漸遠去。
她似乎明白了什麼,十分怨念地看向那正在打電話的人類,猛地滋了一道水流噴向他,但因為水盆距離電話太遠,那水流滋到一半就因為引力落在地麵上。
就算根本沒有滋到,拉瑪斯提亞卻還源源不斷地朝著費舍爾噴水,就好像那是自己的仇人一樣可惡。
“特朗德爾?”
而在那邊的費舍爾一點都沒有注意到身後正朝他滋水的神明,他隻是說道,
“...好,我現在過來。”
等他掛了電話,身後的茉莉已經變回了人類,而那水盆中的小蛇也已消失了身影,隻有費舍爾疑惑地看著地麵上的幾滴水滴,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桌麵上的那隻三文魚一蹦一蹦地,讓茉莉臉紅地將那三文魚摁在桌子上,而後頗為尷尬地說道,
“抱歉!我一會把魚帶回去吃掉...不對!是交給餐廳的廚師烹飪一下再...再吃掉。”
費舍爾大概猜到這是那位神明給茉莉的禮物,所以也沒有多管,看著茉莉粗暴地將桌子上的三文魚敲昏,費舍爾走到了門邊,拿起了外套。
剛才是特朗德爾給他打的電話,他說帶了黑曼巴酒到自己出租屋的門口了,說是要請自己喝酒。
不過熟悉對方的費舍爾一聽就知道他話語裡的潛台詞是什麼,大概是,
“朋友危!速歸!”
所以費舍爾打算回去看看他出了什麼事情了。
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茉莉,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
“對了,下周等施瓦利代表團走了之後給我看看你姑姑寄回來的信件吧,看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嗯...再見呀,費舍爾老師。”
茉莉抱著魚,臉色依舊紅紅地,聽到費舍爾還記得自己說過的事情便覺得心底一熱,隨後點了點頭表示答應。
費舍爾笑了笑開門離開,茉莉呆呆地朝著他的背影揮手直到他完全消失。
隨後茉莉又看了一眼自己懷裡的魚,剛剛張開了“血盆大口”想要將它吃掉,不過一想到人類才不會吃生的東西她便放棄了。
還是將它帶去餐廳燒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