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
就在茉莉抱頭蹲防的這一均一發之際,一道宛若雷霆一樣的黃色電光陡然從蛇頭街道入口的位置躥出,那電光速度迅速,行進路線如同一根扭曲的樹枝形狀一樣。
那雷光極盛,帶著一種毀滅的力量瞬間穿透了那隻巨大怪物的身體。
“嗷!”
那怪物沒發出痛苦的喊叫,因為隨著它張開的巨口,那電光已經穿過了它的身體並順著那重力將它迅速地一分為二。
體內的血肉、肮臟灼熱的酸液一同被那極高的溫度點燃,惡臭被高溫燒透的味道就像是一個臭雞蛋和火焰共舞一樣,讓人極其惡心。
人頭鯊魚的身體在半空中一分為二,而那蹲在地上抱著頭的茉莉的身體微微顫抖,估計是以為自己已經被怪物吞下了肚子。
剛才費舍爾在身邊的時候,她的內心便感覺有無窮的勇氣湧上來,但現在重傷的費舍爾被送到了酒館之中去,她便覺得後背空蕩蕩的,那種對於怪物的恐懼也再次湧了上來。
“哎?我..我還沒被吃掉嗎?”
可等待了好幾秒鐘,那令人恐懼的吞吃感都沒有傳來,茉莉這才小心翼翼地將那埋在自己臉頰之中的小臉抬起來一些,看向了周圍。
隻見不算寬闊的蛇頭街道上,那半空中被雷光截成兩半的巨魚屍體上還冒著焦臭的氣息,身後的老傑克也安然無恙,隻是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腰,略帶喘息地看向前方的道路。
前方,無數的人蟲狂怒地嘶吼著,但並不是朝向茉莉的,它們全部都朝著蛇頭街道的入口處嘶吼著,那裡,一位位穿著黃金色製服的王室禁衛軍在蛇頭街道的黑暗中顯得是那樣顯眼。
為首的一位士兵雙手正舉著一張散發著焦黑氣息的羊皮卷,上麵的魔法紋章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原本那裡應該有一個六環的雷電魔法才對,剛才拯救茉莉的魔法是他釋放的。
“封鎖這裡,把那些怪物全部殺掉。”
“是!”
上百隻人蟲嘶吼著如同潮水一樣地向後麵的禁衛軍襲擊而去,最前方的一行士兵就地半蹲架起了火槍,而在那群士兵之後,好幾位全身附著重裝鎧甲扛著一柄巨劍的高大騎士緩步走向了陣線。
“賜福一·不受毒物、詛咒的侵害”
“賜福二·不受...”
“得了!彆念那鳥祝福詞了,還浪費魔法紋章,我們很快回來!”
那幾位舉著巨劍的騎士大手一揮便打斷了後麵舉著魔法紋章書的王室魔法師的話語,他們雙手舉起了重劍,等待著前麵隊伍的攻擊。
“開火!”
“喝啊!”
一輪開火的齊射過後,為首的那一行人蟲直接迎風栽倒,後麵的人蟲接著衝鋒,卻被衝出陣線的騎士用巨劍斬斷,葛德林之名的黃金紋輪轉,每一劍和每一次攻擊中都夾雜著千鈞巨力。
那幾位騎士如同絞肉機一樣地將無數湧上來的人蟲阻擋,不如說,不隻是阻擋還朝著前麵不斷突進。
霎時間,無數的血肉四處橫飛,物理攻擊、酸液攻擊對於這些騎士都如同撓癢癢一樣,毛傷害都沒造成。
反觀那巨劍每一次揮舞都帶來一道深入軀體的黃金傷口,一擊下去之後人蟲們就基本隻剩下當場歸西這一個選項了...雖然也不知道它們現在這樣的情況還算不算活著。
一陣猛烈的戰鬥過後,戰況以一邊倒的趨勢結出了結果。
王室的禁衛軍第一縱隊率先趕到了克來因河的儘頭,戰鬥曆時七分鐘,等到最後一個騎士將刀刃從一具人蟲的屍體上抽出來的時候,街道口隻有那滿是腥臭的冷風拂過,再仔細看去,再無任何一人蟲還站立在原地了。
“快!跟我來,真以為我們幫派是好惹的?”
就在這時,遠處無數舉著火把的黑幫人士舉著火槍和砍刀大喊狂奔著,朝著街道口而來。
為首的那黑幫頭頭遠遠地就看見了那一行在逐漸消散的人蟲屍體中擦拭著巨劍的黃金騎士,頓時他就雙腿一軟,還好背後的小弟十分有眼力見地伸手攙扶住了他。
“先生?”
“咳咳,愣著乾什麼,掉頭回家睡覺!”
那邊的黑幫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的,連火把都不敢舉高,井然有序地扭頭就走,就像是貪吃蛇在原地掉了一個頭一樣,慢悠悠地又回到了蛇頭街道深處去了。
就算黑幫再如何如何手眼通天,在聖納黎絕對不能惹的人他們還是能分得清楚的,既然禁衛軍來“保護”蛇頭街道了,這些老實的聖納黎良好公民當然是夾道歡迎啦。
“殿下,已經全部處理乾淨了,但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那為首的幾位騎士全部都列隊站好,蛇頭街道外麵,無數的腳步聲沿著蛇頭街道的石磚傳來,一個急切的腳步率先走入了這臟亂的街道,無數刺鼻的氣息上湧,但那穿著白裙的尹麗莎白腳步卻一點都沒有停留,直直地朝著茉莉和老傑克的方向走去。
老傑克的臉色微微一變,連忙將手中的雙管獵槍丟到遠處,低著頭對著那如同黃金一樣的女士恭敬行禮道,
“尊貴的尹麗莎白殿下...”
“..殿,殿下!”
老傑克低著頭,一點都不敢直視此刻尹麗莎白的黃金雙眸,她那毫無波動的黃金雙眸瞥了一眼同樣開口的茉莉,沒去管她那背後的鯨魚尾巴,隻是問道,
“費舍爾在哪裡?”
茉莉抿了抿嘴唇,連忙站起身子來指向街道旁邊的酒館,尹麗莎白的背後,兩位如同門神一樣舉著巨劍的禁衛騎士帶來十足的壓迫感,直直地盯著眼前的老傑克和茉莉,以免他們有其他舉動。
尹麗莎白沒有任何停留地走向旁邊的酒店,老傑克突然想到了什麼,背後已經冒出了冷汗,不顧一切地跟著前麵的尹麗莎白準備往酒館裡麵走,但那兩位騎士卻攔在了他和茉莉的身前,不讓他們向前一步。
“讓他們進來。”
“是!”
尹麗莎白的聲音從酒館之中傳來,兩位騎士也順從著命令為老傑克和茉莉讓開了道路,讓他們進入了酒館之中。
酒館中還亮著燈,但酒館裡麵的凳子都已經全部倒扣在了桌子上,在唯一一個沒有被蓋上椅子的桌子上,滿身傷痕的費舍爾閉著眼躺在那裡,在他的身邊還有著三位嘰嘰喳喳的嬌小鼠人女孩。
“費舍爾還沒醒...”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
“爺爺來了!”
身後的老傑克臉色微變,不敢出聲,隻好瘋狂對著卡爾瑪和點點她們揮手,示意她們趕快到自己身邊來。
幾位鼠娘非常懂眼色,知道現在氣氛不太對,便連忙噤聲從桌子上跳下,爬到了老傑克的身上,躲在他的後背悄悄地看著那不管他們走到了桌子前麵的尹麗莎白。
她們覺得那個女士現在的感覺非常嚇人,所以平時頗為話嘮的她們都不敢說話了。
還好她沒有其他舉動,隻是安靜地看著那躺在桌子上的男人。
騎士和士兵們沒有進來,在門口靜靜地持劍矗立,觀察著周圍。
尹麗莎白走到了費舍爾的身邊,看著他渾身上下的傷口,剛剛要去傳喚自己軍隊之中帶了治療魔法的魔法師來,結果下一刻,茉莉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小心翼翼地伸手說道,
“殿下,讓我來,我能治療費舍爾...”
尹麗莎白瞥了茉莉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但也隻是想了一秒鐘她便後退一步讓開了空間,一言不發地看著茉莉,示意她動手。
茉莉輕輕對著費舍爾伸出了手指,眼中的藍色水流再度流轉,而費舍爾身上的傷勢也一點點地回複,如同再生血肉一樣的奇異景象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隻有尹麗莎白一動不動,隻是望著那昏迷的費舍爾的睡顏。
“好了...”
茉莉喘息了一下,在下一秒,那桌子上的費舍爾突然恢複了意識地坐了起來,他頗為慌亂地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物品,錢包、撲克牌和流體劍都還在,補完手冊也絕對不會離開自己...
但自己的手杖卻不見了!
之前逃亡的時候什麼都顧不上,自己半道上就失去意識了,更彆說還要握緊自己的手杖了...
大意失手杖的故事讓費舍爾頗為肉疼,更何況那根手杖還是蕾妮送給自己的禮物,也不知道它現在順著克來因河漂到哪裡去了。
“費舍爾,你沒事吧?”
“費舍爾...”
費舍爾扭頭看向身邊的尹麗莎白和茉莉,不知道為什麼,她們兩個同時出現在自己眼前讓費舍爾總覺得有一種非常危險的感覺,就像是下一秒就要再次經曆剛才的生死逃亡一樣。
“...我沒事。”
“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