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尹麗莎白隨意揮舞手中那輕盈無比的黃金之劍,那灼熱的金黃色火焰也再度變得灼熱狂躁起來,那火焰的方向直直地指向身前那被士兵放在地上的鯨人種茉莉。
費舍爾臉色一變,剛剛想要上前阻止,身後的士兵卻忽然立起了手中的長槍,一點點魔法光輝閃爍的同時,一道如同鏈條一樣的雷光便從那長槍之上蔓延,直直地衝向費舍爾。
四環魔法,雷鏈】
“滋滋滋!”
那雷光製成的鏈條瞬間束縛住了費舍爾,那魔法並沒有對費舍爾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是不斷蔓延而來一股酥麻的無力感,而越是掙紮,那種無力感便越是強勁。
“沒關係的,費舍爾,稍等一下,等我處理一下這條魚我們就回去,好嗎?”
尹麗莎白帶著微笑,聲音如同天使那樣溫和,但此時此刻她手中握著的那柄黃金劍卻是那樣明亮,她看著眼前的茉莉也如同在看一位死人...不,是在看死魚一樣。
黃金色的火焰愈發明亮,尹麗莎白高舉兵器,直直地將劍刃對準了身下的茉莉,費舍爾掙紮了一下,但旁邊幾位士兵卻同樣豎起了手中的長槍,使用雷電套索將他控製住。
“茉莉!”
尹麗莎白手中的刀刃逐步靠近,她高高地舉起屠刀,直直地對著茉莉而去,但在血流成河前的最後一刻,不知道是不是被費舍爾的聲音喚醒,那倒在地上的茉莉陡然間睜開了雙眼。
她甚至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但那感受到危機的身體已經率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隻見那倒在地麵上的尾巴猛然一推,她的整個人也隨之翻滾了出去躲開了這一擊,而那道劍勢卻不斷蔓延,將地麵斬得凹凸不平起來。
“費舍爾?尹麗莎白...殿下?”
先行一步進行閃躲的茉莉目光簡單地往周圍一掃,當看見了那被皇家士兵控製的費舍爾便知道大事不妙,她剛剛疑惑地開口,眼前的尹麗莎白已經拄著劍笑了起來,
“這下實在是太妙了,渾渾噩噩地受死,清醒地受死,無論怎麼樣都好,隻要去死都好...茉莉,我等現在已經很久了。”
尹麗莎白那空洞的眼睛緩慢地落下,在其中開始倒映出茉莉倒影的時候,尹麗莎白那溫和的笑容也戛然而止,她猛然將手中的黃金劍抬起,以劍身遮擋了自己的半個容顏,隻流露出帶著純粹殺意的一對黃金眸,
“我要讓所有女人都看看,靠近費舍爾的下場是什麼樣子的...你就是第一個。”
下一刻,她雙手持劍揮舞了一圈,無邊的黃金烈焰在這一刻完全蘇醒過來,在半空中化作了扭曲的葛德林三重紋,茉莉剛想退後,卻發現身後的火焰也如同火牆立起隔斷了她的退路,茉莉已經沒有機會開口了,尹麗莎白那純粹的,要致她於死地的殺意已經勝過任何解釋了。
茉莉隻能抿了抿唇,握拳看向了尹麗莎白,身後的魚尾一揚也不再躲避,她猛踩地麵朝著尹麗莎白衝去。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似乎也隻能先將尹麗莎白製服了。
但尹麗莎白雙手持劍,黃金的童孔在一秒之中轉動了七到八次,任何茉莉可能進攻的地方、任何茉莉可能躲閃的地方都在這一刻全部敏銳地抓取,下一刻,她手中的黃金劍微微顫動,火焰卻代替了她還手。
“砰砰砰!”
“唔!”
炎浪攜帶著高溫在半空中以極快的速度狠狠擊打在茉莉的身體各處,手掌、大腿、尾巴,那猛烈的高溫對茉莉造成了嚴重的燙傷,在半空中吃痛的茉莉輕呼一聲後退後,又再一次退回了火焰隔絕的地方前。
但尹麗莎白卻不打算再放過茉莉。
那恐怖的炎浪仿佛無邊無際一樣從尹麗莎白的腳下開始蔓延,恐怖的高溫席卷著狂風將尹麗莎白的金發吹得狂亂,將她此時此刻的模樣襯托得既高潔又瘋狂,她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茉莉,眼睜睜地看著她在高溫中無助地掙紮與後退。
茉莉咬了咬牙,眼中的黑色水流又開始流動,被尹麗莎白逼入絕境的茉莉不得不都使用自己吸取生命力的詛咒能力了。
但尹麗莎白看到了這一幕卻早就有所預料了,對此伎倆,隻見她冷笑了一聲,反手扣住了黃金劍的劍柄,如同標槍一樣的黃金劍直直對準了前方的茉莉,她猛地退後一步,將那黃金劍猛地一下投擲而出。
無邊的火焰化作龍卷一樣的灼熱風暴跟隨在飛出的黃金劍身後,茉莉剛剛準備使用詛咒便已經躲閃不及了,眼睜睜著看著那毀滅天地的灼熱朝著自己襲來。
“鐺!”
但最後的關鍵時刻,一道水銀一樣的流體劍刃忽然從黃金火焰圍成的火牆之中躥出,猛猛地擊打在了那黃金之劍的劍身上,發出爆裂脆響的同時,那黃金劍猛然變了一個方向,朝著旁邊的納黎湖而去。
身後的黃金火焰風暴也隨著黃金劍進入旁邊的納黎湖,冰冷的湖水絲毫沒有停滯那火焰的燃燒,反倒是它無端生長的助燃劑一樣,很快那火焰便在湖水表麵蔓延,隻是頃刻間便點燃了整片納黎湖的湖水。
那碩大的納黎湖此時此刻完全被一層灼熱的黃金火焰所包裹形成了一片火海,而在那片燃燒的火海前,冷著臉的尹麗莎白和捂著自己差點就要被黃金劍刺穿的茉莉同時看向旁邊的費舍爾,那裡,幾位士兵痛苦地捂著小腹倒在了地上,旁邊還有更多的士兵用槍指著他。
“到了現在你還要保護這條魚!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要把她殺死!我要把你的心裡被這些女人占據的地方一塊一塊地全部掏空,然後騰出地方來...”
“轟!”
看著那出手的費舍爾,尹麗莎白的話語冰冷,納黎湖上的火焰也隨著她的暴怒而變得更加旺盛,變得如同火柱一樣衝向天空,黃金劍也再次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喘息著的費舍爾沒有應聲,他身上之前戰鬥的傷口還沒好完全,小腹處被布來克傷到的傷口又開始滲血,畢竟艾利歐格也不是專業的醫生,也就能勉強地接個骨止止血什麼的。
看著費舍爾的身下又開始滲透出一滴滴鮮血來,尹麗莎白那剛剛還冰冷的表情瞬間融化,
“等等,你的傷口,醫...”
“鐺!”
但她的話語還沒說完,費舍爾已經捏著流體劍朝著她襲去了,尹麗莎白連忙立劍抵擋,兩柄兵器碰撞的瞬間,爆發出了劇烈的摩擦聲,即使是如此,她的潘多拉卻依舊注視著費舍爾小腹間的傷口。
隨著兩個人力量的對抗,他小腹處的鮮血也越來越多,尹麗莎白的童孔微微一縮,猛然一下卸了力道,從而被費舍爾輕而易舉地摁倒在了原地。
“撲通!”
費舍爾輕而易舉地推著眼前的尹麗莎白向後摔倒,這一下不重卻來得突然,甚至就連費舍爾都沒料到她會突然間卸了力氣。
“殿下!”
“停手!”
茉莉剛要站起,旁邊的士兵就紛紛立起了手中的兵器,但幾乎是同時的,被費舍爾壓在身下的尹麗莎白卻豎起了手,對著旁邊的士兵下達了停止進攻的命令。
軍令如山之下,所有士兵沒有猶豫地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隻是依舊警惕地注視著費舍爾和旁邊蠢蠢欲動的茉莉。
而此時此刻,在費舍爾身下的尹麗莎白身上的金色長發與一襲染汙的白裙鋪散開來,仿佛一柄散開花瓣的玫瑰,毫無防備地麵對著費舍爾的流體劍。
心思之縝密、手段之詭譎的尹麗莎白,現在在費舍爾眼中卻像一塊易碎的玻璃一樣,她美麗的黃金眼眸中滿是空洞的脆弱,到了此刻,她反倒沉默了,一句話都沒說,任由費舍爾的劍刃不斷逼近她。
但那死寂的沉默不僅沒讓費舍爾輕鬆,反倒更像是在不斷拷打費舍爾的靈魂一樣,讓他始終沒辦法下手。
良久良久,費舍爾手中的流體劍緩慢地收回,變成了無害的黑色劍柄,他歎息了一聲,如此說道。
“是我輸了,尹麗莎白...”
但尹麗莎白卻冷笑了一聲,說道,
“你覺得我是想和你進行一場競賽,從而來考校誰更加聰慧嗎?!還是說,你現在是在自責,自責自己為什麼沒有發現我計劃的蛛絲馬跡,自責今天會是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