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淨的海水中,水麵之上的光芒仿佛有了形體一樣,變成了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白色絲綢鋪散開來,剛好照亮了這隱藏在水底中不知幾何年月的神秘遺跡。
費舍爾眼前的母神姿態模湖,但神態卻被拿捏得非常準確,那慈愛祥和的視線即使沒有五官都能輕而易舉地感知到。
既然這裡出現了這尊母神像,那麼這遺跡屬於哪個種族已然是顯而易見了...
這是人類的造物,但具體建造的年歲已全然不知,唯獨隻能判斷出這地方的年齡非常古老了。
而在那母神像之前,還立著一個巨大的黑色石碑,約莫兩米之高,從正麵看去,視線上那石碑剛好處於母神垂落的手心之下。
費舍爾的心跳微微加速,走到了那銘文已然模湖不清的石板之前,他輕輕伸手去除了一點上麵覆蓋的海草,顯露出了上麵被海水腐蝕了的銘文。
上麵沒有文字,在中軸線的位置從上到下依次有著一橫一橫平行向下的刻痕,宛如一道漫長的階梯從天穹一路延伸至下,每一層的階梯旁邊都立著一個又一個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的人形,隱隱約約地表示著某種生物。
石碑正麵,密密麻麻的生靈站在階梯旁,俯視著下方階梯的生靈。
而視線緩慢地下降,在那階梯的最下方,一個清晰的、跪立的人像背影出現在了費舍爾的眼中。
那是一個和人類外形一模一樣的小人,不分性彆,此時正虔誠地匍匐在那階梯的最底端處,雙手恭敬地伸出高過頭頂,好像是在接受著某樣物品,又好像是在向什麼事物祈禱或是求饒,不清楚其具體的含義。
那已經被腐蝕得差不多的石板在此時此刻仿佛有了厚重的曆史重量,雙目火熱的費舍爾很快就在腦海中蹦出了一個他曾經聽過的單詞,
萬物警戒石板】
還記得在遇見艾利歐格的時候,她曾經和自己提到過,遠古的人類十分清楚生命的階位,甚至還將這種信息鐫刻在石板上記錄下來,這就是她稱為萬物警戒石板】的現已失傳的物品。
費舍爾原本是想去北境之後再找找某些遺跡中有沒有這種東西,卻沒想到竟然會在幾百米深的海洋中找到這種東西!
那麼,這上麵一橫一橫的刻痕就是艾利歐格所說的生命的階位】?
他剛剛準備仔細數一數這上麵生命階位的數量,結果瞬間感覺到了有某種危險正在靠近。
“吼!”
下一秒,一聲滿是憤怒的嘶吼從母神像的後方傳來塞壬從這殘破的建築後猛然躥出,一路橫衝直撞地撞倒沿途的珊瑚與石塊,最後又將那慈愛的母神像和費舍爾前方的警戒石板給撞倒,朝著費舍爾張開了血盆巨口。
“淦!”
費舍爾的童孔一縮,眼睜睜地看著好不容易發現的寶物被這海獸給摧毀,一股火氣瞬間從內心迸發。
暗罵一聲的同時,他猛地立起了手中的流體劍,在他舉起流體劍的動作中,那水銀一樣的劍刃在水中才展現出它靈活的姿態,瞬間從水中逸散開來,變成了一柄巨劍的形狀。
海洋中由於海水阻力的緣故,使用流體劍能最大程度地減少揮砍動作的幅度,難怪這種東西在水裡非常珍貴。
費舍爾臉色冷峻,避也不避地立在原地,在塞壬即將到來之時,雙手持劍猛地劈砍在它長大的巨嘴邊緣處。
“吼!”
這一接觸,費舍爾手中的巨劍瞬間沒入了它的肌肉,在一縷縷綠色血液的噴濺中,流體劍最後抵在了它最外層的牙齒縫中不再接著前進。
那巨劍卡在了塞壬的口中,抵住了它的上下顎讓它無法閉嘴,但費舍爾同時也被它遊來的巨力攜帶著往後倒飛而出。
“該死的牲畜!”
費舍爾的雙腳死死地踩在地上,但地上全是海沙根本站不住腳,雙腳即使不動也隻能在地上留下兩道長長的劃痕。
眼看著閉不上嘴巴,塞壬便推著費舍爾往旁邊立著的石柱上撞去,一連撞碎了好幾根石柱費舍爾卻依舊咬著牙沒放手,直到他們兩個抵達懸崖的邊緣處,費舍爾的雙腳終於踩空,被它推入了深邃的深海。
陽光漸黑,一人一魚就這樣保持著僵持的狀態在海水中瘋狂下沉。
一片漆黑之中,周遭深水的壓力越來越誇張,最先感受到疼痛的不是費舍爾的肌肉,而是他的耳膜,緊接著就是雙眼,這兩處產生的疼痛讓費舍爾倒吸了一口海水。
再往下麵走恐怕要出事,自己還不能承受深水的壓力,必須要速戰速決。
想到此處,他死死地捏住手中的流體劍,掙紮著從它的巨口之中退了出來,緊接著在它下嘴唇用力一蹬,在它的身前旋轉了半圈落在了它的頭上。
“啊!
”